“一些薄禮，請師妹代為轉交給蜀王兄。”
“這是補償咯？”寒玥語氣莫名。
李承鈺露出一絲苦笑：“非要這麼說，鈺也隻能承認了。我知道這麼說有些強人所難，但還是希望，蜀王兄能夠看在宗族和百姓的份上，原諒當日之事。”
“宗族和百姓？唐皇動手之前怎麼不想一想宗族和百姓呢？不過是仗著自己是帝王，氣運加身，即便是修士也不敢輕易傷他殺他罷了！”寒玥語氣裏不由得帶了一絲嘲諷，“修士輕易不幹涉凡人之事，是不願無故招惹因果，以至於將來天劫增強。以令尊疑心之重，卻沒有對我等久居盛京而憂心，我不信鈺師兄未曾將這些講明與他聽。”
“父皇私德如何非我這個做兒子的可以議論，但鈺卻敢說父皇是一個合格的帝王。”李承鈺聲音輕緩卻認真，“當日之事，我確實不明了父皇的打算，但我知道，就算那日去的是雲薔師妹，父皇也絕不會傷她分毫。”
一個合格的帝王？
那勤政愛民便是基本的要求。
若是雲薔有了半分損傷，事情自然無法善了。
斬殺承載一國氣運的帝王代價太大，大部分修士都不會願意承擔。但若是因此遷怒，傷及宗室臣民卻是極有可能的。
“所以……這是試探了？試探我等的本事，試探我等的底線？以及……試探薔兒和李訣的變化，以期窺視凡人進入修道之路的可行與否？”寒玥緩步走近花園裏。
今夜的月色並不明朗，夜色下的花園影影綽綽。
李承鈺隨在寒玥身後不遠。
“父皇說，他很早就懷疑過甑嫿非凡間之人，加之南婕妤的離去……對修仙之事，父皇確實頗多執著。”李承鈺道。
“唐皇陛下知道的已經夠多了。”寒玥忽地笑了一聲，“執著？他若是什麼時候不再是帝王了，想窺探還不容易麼？年過四十才走上修行之路的，修道界雖不多，卻也不是沒有。”
長生之事，從來與人間帝王無關。
天道不會允許一個人百年千年的坐在帝王的位置上。
唐皇在位一天，就不會有人敢將修行功法傳授給他，不會將修道界的事情過多透露給他。
誰若是犯了這忌諱，唐皇自己得不到好的結局，告知他的人也會受到因果的牽連。
這天地法則，
奇怪得很。
千年來，
修仙界祭天都未再得到回應，
可若是誰違反了某些規則，懲罰卻是一樣不落。
“父皇若是現在退位，誰又來接替這個位置呢？”李承鈺停下腳步看著寒玥，“師妹當知道，有的位置，上去的時候難，要走下來，就更難了。”
父皇願不願退位他不知道。
但就算是父皇願意，又豈是想退就能退的？
若治不好身體的病症，他便命不久矣。
若是治好了身體的病症，他自然要走修仙之路。
他是注定了要離開的。
父皇如今真要退位，皇位交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