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藝蕭走到休息區的帳篷裏,習慣性的拿起手機,這才看見杜婉兒的短信。
華藝蕭的臉色一沉,立刻撥打杜婉兒的電話,可是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再打左管家,卻聽到了他最不願聽到的消息:“夫人現在在醫院急救……”
華藝蕭立刻衝出帳篷,對著助理喊:“快送我去醫院!”
醫院走廊裏,左管家搓著手在搶救室門口來回走。
簡中天氣勢洶洶的帶著四五個黑衣人大步走過來,左管家正要上前解釋,簡中天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打得左管家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
左管家低著頭,不敢正視簡中天。
“怎麼回事?!”
左管家低聲說:“還在搶救,不知道原因。”
簡中天正要發怒,搶救室的門開了,一個醫生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讓一下讓一下。”醫生揮著手。
簡中天立刻起身質問:“醫生,怎麼樣?”
醫生看了一眼簡中天,這種名人他還是認得的,於是站住了說:“急性藥物中毒。目前還在搶救,病人大出血,很危險。你們做好準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現在在盡力搶救大人。”說完微微點點頭,快步走開了。
簡中天愣住在原地,須臾他冷冷的看向左管家,如果眼神能殺人,左管家恐怕現在就灰飛煙滅了。
左管家滿頭是汗著急的說:“不可能,夫人的飲食都是我親自盯著的,就是下午吃了李醫生開的中藥,李醫生,應該不會出錯啊……”
簡中天思索著,低低的怒吼著:“給我查!”
“是!”左管家答應完立刻轉身走開著手調查。
當華藝蕭趕到醫院的時候,搶救室的燈正好滅掉。簡中天看著華藝蕭,欲言又止。華藝蕭看都不看他一眼,抓著走出搶救室的醫生著急的問:“醫生,婉兒怎麼樣?”
一群醫院的粉絲們已經圍了過來,簡中天的保鏢費力的維護著。
醫生摘下口罩,歎了一口氣說:“出血太嚴重,我們不得已,隻能把子宮摘除了,目前病人還在昏迷,什麼時候醒要看她自己,也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
此話一出,華藝蕭徹底奔潰了,身體不自覺的靠在牆上,絕望的睜大眼睛。
醫生搖著頭走開了,簡中天上前想扶住華藝蕭,卻被華藝蕭一把推開。
“滾!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我們!我已經滿足你所有要求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一次次的傷害婉兒?!我求求你,求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吧!”華藝蕭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他跪在了地上,失去理智般的不停給簡中天磕頭,聲音像被掏空了似的哀求著:“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愛你,愛你,你別再傷害她了……”
圍觀的人群不停地拍著照片錄著視頻,紛紛議論著。黑衣保鏢們盡力去擋,但是完全沒用。
簡中天用力的去扶華藝蕭:“藝蕭,你清醒點,所有人都看著呢!你快起來,咱們回家說……”
華藝蕭一把推開簡中天站起身,他絕望的看著簡中天,又轉身看著周圍那些議論紛紛滿臉差異的圍觀群眾,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好像是在做夢。
華藝蕭慢慢的走著,就像一個幽魂,完全無視被保鏢們擋在兩邊的人群……
杜婉兒被推出了搶救室,簡中天看了一眼床上的杜婉兒,招呼一個保鏢過來,說:“你留下來照顧小夫人。”
對於簡中天來說,現在的杜婉兒於他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留著也不過還是製約華藝蕭的一枚棋子。況且現在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兒子,所以根本不想浪費一絲絲的時間在杜婉兒身上。現在要緊的事,是趕緊去安撫華藝蕭。
可是當簡中天追出醫院的時候,卻找不到華藝蕭的蹤影。
其實華藝蕭根本沒有離開醫院,而是徑直上了醫院的天台!
病床上的杜婉兒像植物人一樣緊閉著雙眼。人在深度昏迷的時候,是因為靈魂已經飄出身外。
凡小塵飄出杜婉兒的身體,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杜婉兒,輕輕的歎了口氣:“哎,為何你要這樣執著呢?你跟華藝蕭本就是孽緣,卻仍然飛蛾撲火。愛情到底是什麼呢?這樣的付出值得嗎?”
此時,華藝蕭身著一身飄逸的白色漢服,站在這座城市最高的建築樓頂,身後便是一個巨大的廣告牌,上麵是他上周剛拍的廣告大片。
華藝蕭回頭盯著廣告,上麵的人兒眼神朦朧,輕挑的嘴角散發著誘人的迷惑……就是這樣的一張臉,在過去的五年時間,讓他迷倒萬千粉絲,直至他登頂“影視巨星”的事業高峰。但如今,他卻要從這最高處一躍而下……
華藝蕭看著眼前整座城市的斑駁霓虹,微風輕掃,發絲略過唇角。華藝蕭輕輕一笑:都是虛的,又與我何幹。
華藝蕭的心已經幹涸了,他回想這一生,遇見杜婉兒是他最幸運的事,卻也是他犯下的最大的罪過。
“婉兒,如果有來生,我願一世碌碌無為,也要與你廝守白頭……”華藝蕭輕聲說。
相愛至深的人是有心靈感應的,當華藝蕭這最後絕望的念想生出來的時候,凡小塵立刻就覺察到了,她不想就這樣任由這兩個相愛的人兒陰陽相隔,於是她動用法術,將仙氣補給杜婉兒,又一躍回到杜婉兒的身體內,瞬間,杜婉兒猛的睜開雙眼。
此時,她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想,去救她的華哥哥!
杜婉兒翻身下床,衝了出去……
天台上,杜婉兒一把推開門,正看見站在護欄前的華藝蕭。
“藝蕭!”杜婉兒尖叫一聲衝了過去。
華藝蕭回過頭,看了一眼快速奔過來的杜婉兒,輕輕說:“婉兒,這一世,終究是我對不住你。”一滴淚悄然滑落華藝蕭的臉龐,華藝蕭縱身一躍。白色的衣襟如同一縷幽魂消失在樓頂。
杜婉兒聲嘶力竭的向前撲去,拚盡全力伸手想去拽住華藝蕭,卻也是徒然。
杜婉兒撲倒在欄杆前,痛苦的看著那朵急速下墜的白衣,葉眉一蹙,柔聲說:“你怎麼不等我……我並不怨你。”說完,也翻身護欄跳了下去。
風在杜婉兒的耳邊呼呼作響,隻瞬間,她的身體便重重跌落地麵,頓時全身的筋骨被摔得粉碎,但魂魄卻在瞬間抽身體,飄然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