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淳風所說,周瞳想了想便點點頭,道:“這樣也好,或許真如淳風你所說,在某些地方,咱們有些鑽牛角尖了。”
說著周瞳放下手中的“天書”,站起身來,望著洞口外黃昏的景色。
沉默中,隻能聽聞到洞中篝火劈啪聲和李淳安咀嚼栗米餅的聲音。
洞外的世界也是一片寧靜。
周瞳望著晚霞光,低沉聲音問道:“淳風……三年了,想家嗎?”
李淳風剛剛吃完,正在收拾剩下的栗米餅,要將它們放回包裹收好。聽聞周瞳突然的問話,愣了一下點頭道:“又怎能不想。想父親,想母親還有小妹……”
說著說著,李淳風眼前就模糊了起來。
周瞳站在洞口處,望著夕陽餘暉喃喃道:“李叔……李嬸……還有仙兒……”微歎一口氣,道:“我也想他們了……想李嬸做的河魚了……”
“娘做的河魚啊……”李淳風將手中收拾好的包裹放到一邊,聽到周瞳突然說起自己娘親做的河魚,抬起還紅著眼眶的雙眼盯著周瞳道:“瞳哥兒,你在我家吃的還少嗎?說實話,有時候我真不明白,到底我是娘的親兒子還是你是……”
周瞳嗬嗬笑了笑,卻沒有回答李淳風,而是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周瞳是個孤兒,準確的說是七歲之後成了孤兒。
七歲之前,周瞳隻記得父親而沒有母親的印象,因為在記憶中,父親曾經跟他說過,母親因為生育自己難產而死。那時候自己還小,並不能明白“難產”是什麼,但卻單純的記下了,母親因自己而死。
這一記,一輩子也不會忘掉。
而父親在印象中,隻有一個身影——身著洗的已經泛白的青色長衫,下襟與胳膊處釘著兩塊補丁,但是整件長衫雖然破舊卻不顯髒亂。
周瞳印象中父親一直是一個很愛幹淨的男人;雖然樣子早已在記憶裏變得模糊不清。
七歲那一年的秋天,周瞳記得父親從裏屋拿出來一把通體雪白的長劍,那是周瞳第一次重新認識自己的父親——原來自己父親曾經還是一位江湖遊俠。
那一天,父親將手中的長劍遞給周瞳,無比嚴肅的囑咐他,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一定要拚盡全力保護好這把劍。
周瞳當時不知道為什麼父親會如此看重這樣一把劍,但是他還是牢牢記住了——可惜父親不知道。
第二天父親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從睡夢中醒來的周瞳,抱著那把白色長劍,嚎啕大哭。
哭聲引來了鄰居李嬸的注意,從周瞳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李嬸這才知曉,自家的那位老鄰居,那個叫周牧白的沉悶男人,扔下了自己唯一的兒子消失無蹤。
周瞳從那一天開始,變成了一個孤兒。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他又再次找到了家人——李淳風一家將他接了回去。
在李淳風的家裏,周瞳一住就是六年,李淳風的父母也異常疼愛這個孩子,最後周瞳幾乎已經成了李家第二個兒子。直到在村外與李淳風兩人被強征入伍。
周瞳依靠著山洞石壁,想起了那把通體雪白的長劍。他心中不知道是否去該恨父親,但是曾經答應父親要守護好那把白色長劍,他很好的遵守了約定,一直珍藏著直到入伍前。
對於那把長劍周瞳對它的感情很深,那時候他每一天都要拿出來擦拭一遍,一次不落。
白色長劍給周瞳的感覺很特別,抱著它的時候,總是感覺到溫暖而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