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怎麼了?”
“沒事……”她輕聲搖頭道。
祁澤的眼睛多利啊,一低頭就覷見她小腿上的擦傷,膝側都磕破出一圈血。估計就是剛才他抱著她躲開的時候摔的。
宋婉兒發現他在瞧,忙往後退了步:“小傷而已。”
她今天穿的短裙,難免直接磕碰到皮膚,比起被車撞到,這點小擦傷確實不算什麼,剛才情況緊急,她也顧不上疼。
祁澤卻突然單膝蹲下,伸手查看傷口。
“嘶——疼。”她倒吸一口涼氣。
祁澤皺眉,抬頭不悅道:“還說沒事,都疼成這樣了。
宋婉兒有點委屈:“因為你碰了它才疼啊……其實沒那麼嚴重。”
祁澤自知理虧,“哼”了聲,不說話。
氣氛又陷入了尷尬和沉默。
好在這會兒警/察已經過來了,收拾了現場逮了人之後,看到倆年輕人身上的傷口,說這種傷可以去他們那兒處理,順便做個簡單的筆錄。
兩人就跟著上車去警/局了,一路上宋婉兒的臉色都不太好,她說隻是小擦傷沒什麼,但她看上去顯然感覺很痛,呼吸都不太穩,額頭一直在冒冷汗,卻始終在忍著不去碰傷口,手指偷偷死命掐著左小臂,克製痛感。
昏暗的車廂裏,祁澤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她,晦暗不明。
他突然拽過她的手,擱在自己手臂上,神情平靜:“太疼的話,就掐我吧。”
宋婉兒還想退縮,卻直接被他拽住手腕,他低垂著眼,額前的碎發在眉眼間投下一片暗影,黑暗中模糊壓抑著什麼,蠢蠢欲動。
“還是說——”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他喑啞的聲音好像就在耳邊回響。
“沒有。”宋婉兒下意識地回答,話出口,就立刻後悔了。
有一瞬間,她甚至有種錯覺,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這樣的時候問她這種問題,明明知道她現下無法完全依賴理智做決定,當生理上的痛苦占上風的時候,其他一切都會不由自主去靠近本能……
她越是想要克製,他越要讓她放縱。
人在脆弱的時候,許多平時的界限都會潰堤,越容易……被趁虛而入。
太疼了……
她還是忍耐不住,或許是清楚的,但還是選擇了放縱,緊緊掐住祁澤的手臂——
但她也隻是按著,不敢真的用指甲去掐。
終於熬到警/局,祁澤問人借了醫藥箱,就拉她去空的辦公室裏處理傷口。
隻有他們兩個人。
宋婉兒坐在椅子上,祁澤單膝半蹲著,袖口挽起,一邊手臂都是擦傷,一邊是五個指印,她看地心裏難受,卻不知道說什麼。
現在恐怕說什麼都要被他懟回去。
她卻也不好意思再說任何拒絕傷人的話。
該怎麼辦呢?
她也覺得茫然。
“肯定會疼,忍一下,要是太疼就掐我好了。”祁澤拉過她的一隻手搭在自己肩上。
這次她沒有退縮。
或許是,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再想割舍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