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傍晚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人陸陸續續離開,白天該看的都看地差不多了,這個交流會還是比較休閑遊覽的,沒那麼重的競爭嚴肅意味,以年輕人交流結交為主,就出來耍一耍。
隻有少數人留在周家用晚飯,一般留下來的都是同周家關係比較好,或者不方便當日離開的。
宋婉兒一行逗留到晚上八點才驅車離開。
白焱也有開車過來。
單薇開車先把衛善文送回去,白焱則負責開車送葉淮和宋婉兒。
唔……不當薇姐的電燈泡。
車子開進中州大學後,葉淮先在自己宿舍樓外下車——不情不願。
“早點休息。”宋婉兒從車窗裏探出頭,溫聲叮囑。
“嗯。”
葉淮點點頭,目送車子漸漸遠去,才轉身。
從宿舍區到公寓的距離並不長,不一會兒就到了。
可車子一路馳在無盡的黑夜和霓虹燈裏,好像時間被無盡拉長,在這一刻,停作永恒。
有那麼一瞬間——
他確實是這麼希望的。
夜晚總能勾起人各種在白日裏藏起的心緒,那些埋在心底,假裝聽不見的話,在寂靜模糊的晚上,慢慢浮出,散開漣漪,響徹你腦海裏的每個角落,在喉嚨裏起起伏伏,壓抑或是吐出。
車子還是停了下來,慢慢熄了火。
突然的沉寂將人拉回現實。
白焱坐在駕駛座上沒動,右手仍搭著方向盤,指節修長清晰,車裏昏黃的燈光將他的五官也暈染地沉鬱。
白日裏那個耀眼灼目的人,好像撕開了張揚的保護色,將布滿崎嶇傷痕的心露了出來,很重。
但仍然是滾燙的。
他是一杯烈酒,夜晚會讓烈酒加倍醉人。
宋婉兒解下安全帶:“到了。謝謝你啊。”
“嗯。沒什麼。”白焱隨口答,神色平常地仿佛很無所謂。
卻有種欲蓋彌彰的味道。
宋婉兒下了車,衝他輕輕揮手:“那再見,路上注意安全。”
“……嗯。”白焱點頭,頓了下,又說,“我看你上去再走。”
宋婉兒一怔,眸光微閃,半晌,慢吞吞點了一下頭,未再說什麼,便轉身上樓。
也沒有再回頭。
樓底下,車燈一直亮著。
過了一會兒,車裏漏出零星的歌詞:
“我想要/說的話/在重複
這路口/像故事/在敘述/錯過的不能回頭
隻要你/能幸福/就算是/騙自己
沒關係/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