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薇抿了口咖啡，微抬起瘦削精致的下巴，看似悠閑，實則暗藏鋒芒，指不定你一句話沒說好她就要讓你今天見見血了。
“說吧，什麼事。”
祁澤沉默了一瞬，便把昨天發生的事簡單講了一遍。
隨著他的講述，單薇的神情也愈來愈凝重、嚴肅，雖然她現在對祁澤的觀感複雜，但倒沒有生他的氣，比起他惹到婉兒的事，婉兒有心事，而且也不開心這件事，更讓她在意記掛。
“……在這件事上，我確實做得不對，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但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麼。”祁澤沉聲道。
單薇抬眸看了他一眼，非常涼薄：“你什麼都不知道。”
祁澤沉默。
他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之前他總覺得他們關係不錯，但事實上，他對她並沒有自以為地那麼了解。
單薇、葉淮，可能那個白焱，都排在他之前。
“你不明白為什麼，很正常，但我們不一樣。”單薇的語氣有些悵然。
“她身體不好。”
“很嚴重？”祁澤擰眉。
單薇斂目，沉聲說：“說不好。”
意料之外的答案。
像是一拳砸在腦門上，祁澤甚至來不及作出反應，怔在原地，一動不動。
單薇也不管他的反應，兀自繼續道：“她不是突然生了什麼病，是從小就這樣，你看葉淮，他花了很多時間心力在婉兒身上，但還是沒辦法。葉淮都這樣了，她父母呢，身邊的朋友呢，我們都很愛她，都希望她能好，能快樂地生活……婉兒性子好，也不想身邊的人總是為她操心。”
“我們肯定不想看到她因為生病傷神憂心的樣子，會擔心，會替她難過，反過來，她也一點都不想看到我們為她這樣傷心難過，她會覺得很愧疚。”
“她從小就成長在這樣一個環境反饋裏，肯定有影響。現在你認識的婉兒，生活充實，做什麼事都很認真，像總是有用不完的能量，性子也好，對誰都不紅臉，她好像從始自終都活在一個美好燦爛，沒有陰霾世界裏——但你覺得，這真的正常嗎？”
“她心裏有多痛苦絕望，我們一點兒也不知道。”
“從很早很早開始，她就習慣了隱藏，隱藏起那些負麵情緒，對我們隻露出笑臉，但這並不代表，我們看到的她就是假的。”
“就是因為一個人有多熱愛這個世界，熱愛此時此刻的生活，身邊的人，當她被告知隻能短暫擁有的時候，就會產生同樣成倍的痛苦和絕望。
“她隻是不得不把兩個極端麵分裂開，為了她，也為了我們。”
“就讓她保留一個人痛苦的權利吧。”
……
單薇早就看得再透徹不過。
祁澤一說那事，她就立馬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婉兒不讓他問，其實就是想保留最後的自己獨自痛苦的權利。
水至清則無魚，人啊，還是要複雜點，喜怒哀樂都有才健康，哪怕生氣，情緒發泄出來也會好很多。
但婉兒不會願意當著其他人麵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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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