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宋婉兒出去接了個電話。
她出去一分鍾沒到,祁澤就坐不住了:“我出去一下。”
“你去你去,沒事!”吳重心裏一清二楚,不甚在意地揮揮手。
祁澤出了包廂,憑著感覺四處走,遠遠看到在走廊盡頭側著身打電話的宋婉兒,他稍稍走近了些,腳步放輕,又不想讓她發現他,隻停在一個既能看清楚她,又不會讓她輕易發現他靠近的距離——他靠在另一麵走廊的欄杆邊,從兜裏掏出煙和打火機,默默點了一支。
她不知道在跟哪個小子打電話,笑地明朗輕鬆,整個人溫柔地像要融進廊外那大片盛開的白玉蘭裏,簇簇迎風招搖,花瓣厚白,如雪如海。
祁澤狠狠抽了口煙,壓下心頭的嫉妒。
她從來不會用這樣的態度對他。
祁澤的一支煙快要抽完,宋婉兒也終於掛掉了電話,垂下手的刹那,她的笑容盡斂,隻剩落寞。
他微怔。
比起他,現在的她看起來更像是需要抽支煙聊以慰籍的人。
祁澤心頭一陣煩躁。
“……你怎麼在這兒?”宋婉兒轉身正準備回去,就瞧見了他,渾身不自在地一僵。
他站在那裏多久了?
她瞥見他手裏的煙,沒剩下多少。
祁澤頓了下,別過臉迅速順手掐了煙,就邁開長腿向她走去,語氣強硬地問:“你是不是不開心?”
“沒有。”宋婉兒溫言否認,卻移開了眼眸,不看他。
“為什麼?”他固執地追問。
宋婉兒深呼吸,再次開口:“我們該回去了。”
祁澤卻拽住她的手腕,緊緊地:“為什麼不能告訴我?”他不喜歡她那樣。即使有什麼讓她不開心,他也可以……試著去改變,不是嗎?
她依舊沉默,掙紮了一會兒,發現掙紮不開,才終於出聲,聲音很輕,輕地像是隨時會在空氣中破碎:
“可以不要問了嗎……”
帶著顫抖的哭腔。
祁澤死死鎖著眉宇,卻依然沒有鬆開手,但他開始害怕,沙啞的聲線都不穩,微微閉上眼:“對不起。我不問了。”
他低頭了。
他從未向任何人低頭,對她,也是第一次,或許對她而言根本微不足道,甚至理所當然。
但他害怕被她討厭。
這次他是真的做錯了吧。
一片沉寂。
半餉,祁澤才小心地問:“我先送你回去吧。”
“……你喝酒了,不能開車。”宋婉兒心裏氣惱還是分出心神小聲提醒。
她現在還想著這個嗎?祁澤不由得苦笑,不過,因為她這一句,他感覺好多了,雖然他這次做錯了,但她並沒有直接下令直接驅逐他,這意味著,他還能留下來彌補改過,不是嗎?
“我打電話讓衛善文過來。”祁澤掏出手機,邊用近乎懇求的語氣,“先回車上好嗎?那邊我跟他們去說。”
“嗯。”
宋婉兒疲憊地點頭,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現在這混亂的狀況。
尷尬又混亂。
她今天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她甚至不知道現在自己感知到的到底是什麼,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從今天以後,她應該離他遠一些。宋婉兒想。
長廊外的風光樹影搖晃。
嘩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