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上了三班課，下午沒她的班，最後一節下課她就回學校吃午飯了，中午在寢室休息會兒，下午還有事要出門。
宋婉兒回寢室的時候，鍾晴也在，從食堂打包了飯菜回來吃。
她紮著單馬尾，齊劉海，身上的白色衛衣，胸前的印花幾近剝落，卻洗得極雪白，仿佛沾上一絲灰，都能清楚瞧見。
平時鍾晴也挺忙的，要打工兼職，課餘除了溫習功課，幾乎不見蹤影。
“婉婉，你上午去思而學了？”她轉過身來問。
宋婉兒點點頭：“嗯。”
她記得鍾晴以前也去思而學應聘過，但沒有成功，後來也很少主動提起，也不會多問她去做什麼。
鍾晴雖然自己知識學得紮實，但顯然不太會教人，性格和溝通表達能力都成問題。
其實她並不內向，但也沒那麼外向，宋婉兒雖然對她了解不深，但能隱約感覺到，她的敏感，還有故作若無其事的壓抑。
鍾晴欲言又止。
隻有兩個人的空間裏，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怎麼了？”宋婉兒問。
“婉婉……你那邊，有沒有家長需要一對一家教的？”鍾晴僵硬又吃力地問出這句話。
她表現得非常抗拒，抗拒向任何人求助。
尤其向自己覺得可能還不如自己，現在卻在某些方麵淩駕自己之上的人求助——讓她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件丟盡臉麵的事。
宋婉兒開始有些疑惑，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恐怕鍾晴又丟了一份家教工作。
而她除了機構的兼職，還有個一對一對家教兼職，就在每周六下午。這份工作，是她在機構兼職的時候，被一個學生母親看中挖去的。
能送孩子到思而學的，家裏經濟能力基本都不錯，大多都是奔著念名校去的。
但工資，其實不多的，她既不是名師，也沒想靠這個賺錢。
但鍾晴的想法……可能跟自己不一樣。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上次隻是個意外，那邊大多數家長還是比較信任機構裏的名師，我也隻是被叫去輔導小姑娘作業而已，所以薪酬也不高。”宋婉兒說。
“你要找的話，這方麵信息，還是學校的兼職群裏比較多吧。”
鍾晴卻皺了皺眉，抿唇不言，看起來極其煩擾，好一會兒，才說：“兼職群裏的信息確實多，但有些家長的素質……”
她沒有再說下去，顯然已經遇上了她所形容的事。
要是碰到思而學裏那樣的家長就好了，經濟能力好，住高檔小區，教養素質也好一些，不會那麼跟人計較。她上次碰到的一個家長，就跟潑婦似的，又摳門，又不講道理。
宋婉兒不知她所想，她也不可能給鍾晴介紹思而學的家長。
即使家境優渥，有些人，依舊一言難盡。
她就見過一個天天抓兒子學習，報各種提高班，卻對女兒功課完全不上心的母親。
“這個確實沒辦法，不過現在學生家教的課時費普遍不高。以你的專業能力，或者可以多接一些翻譯方麵的工作？”
宋婉兒不了解鍾晴的情況，隻能給出淺顯的意見。
更深的，她幹涉不了。
不僅幹涉不了，說多了，恐怕還要惹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