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欠我一條命。”
我永遠也忘不了,幾數年前在樓船上的那個夜裏,你以一柄翠笛斬落了吳二叔的頭。
吳奇在後冷笑了一下,他沒有說話。
無話可說了,奕天隻怕自己在此多呆一刻就會忍不住大打出手,但他曾答應過師父不以脾氣行事,繼而就此轉身大步而去了。
……
回到別院時,師父正在院中跟大師兄交待著什麼,那火一樣的女子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燕靈兒此時坐在義父身旁環著義父的胳膊腕笑嘻嘻的侃侃而談,顯然是在說什麼有趣的事。
奕天因遭遇吳奇一事心情頗有不好,便繞過一眾人等打算走偏處回廊回房去歇一會。
正在院落中和女兒說著什麼的蘇諦君一抬眼間見到小弟子悄無聲息的從回廊那邊走過,不由得皺了皺眉喚:
“老五。”
剛踏上回廊的年輕人愣了一下,不由止下步來轉回過頭道:
“師父……”
他情緒並不太好。
蘇諦君自然看出了小弟子麵色有點陰沉,聯想先前見到吳奇一事倒也不難猜測這孩子為何心情不好,他蹙了蹙眉,許久才道:
“回去歇一會下午同為師去赴宴。”
奕天愣了下,心道自己竟然忘記和師父講和研曉約好的事了,不由道:
“師父,弟子……”
蘇諦君隻當他心情不好,心中更加堅定了要帶他出去的想法,是以蹙了蹙眉道:
“好了,下午你同為師走。”
言下之意再明確不過,此意已決,休要再論。
奕天低著頭立在回廊上沉默了好一會,這才垂下首輕輕應了一聲道:
“是,弟子知道了。”
蘇諦君擺了擺手,又轉過頭和女兒去說話了。
……
回到房間後,奕天隻覺得心中頗感疲憊,一時將自己狠狠摔在了房內的藤椅之上整個人放鬆的靠在椅背上躺了過去。
紫藤椅似乎發出了'吱呀''吱呀'的抱怨聲。
奕天被這聲音擾的有些煩,不由又坐起身來湊近桌邊想倒口水喝,方才提起茶壺,壺內卻是空的。
不知為何,壓抑不住的怒火'蹭'的一聲就上來了,他一時將茶壺狠狠複而拍回桌上,突然覺得自己心中是說不出的難過。
在他那一拍之下,本來蝸居在桌角一處的火紅色毛團突然'咕嚕嚕'從桌上摔了下來。
咕嚕嚕……
咕嚕嚕……
那火紅毛團徑直滾在了他的腳下。
奕天愣了愣,不由伸出手去撿起了初賽從火雲閣中帶出的火雲之火。
因為附加題的原因,參賽弟子手中的火雲之火都被回收,唯有自己手中這一朵似乎已被人忘卻,他昨日本想將此物交還給負責賽事的大師兄,起料後者忙的不可開交壓根沒空搭理自己。
於是這一朵火雲之火成了此次大賽唯一的'漏網之魚'。
奕天將沉睡中尚能聽到輕微鼾聲的火雲之火抱在懷裏,有點好奇的戳了戳它周圍燃燒閃爍卻並不怎麼燙的淺紅火焰,火雲之火還在沉睡著。
“你說……”
奕天傻兮兮對著火雲之火說著,也不管對方到底能不能聽到:
“她這會在做什麼呢……”
“呼嚕~呼嚕~”
是火雲之火的回答。
奕天又伸出手去輕輕摸了摸它那小小而又微弱的火焰,突然輕輕一歎道:
“我下午過不去了,她會不會生氣……”
“呼嚕~呼嚕~”
“我應該提前和師父說的對不對,可是吳奇出來一打岔,我就忘記了……”
“呼嚕~呼嚕~”
“吳奇殺了吳二叔,我理應給二叔討回一個說法……”
“呼嚕~呼嚕~”
“可是師父會生氣……”
估計連火雲之火都嫌棄他話太多,不呼嚕了。
“哎!”
奕天苦笑了一下,將火雲之火放回了桌上搖了搖頭兀自道:
“我也真是,還真當你能聽懂不成……”
他苦笑著合衣躺上床,不一會功夫便睡熟了。
亦在他深深陷入夢鄉時,桌上本來安靜了好一會的火雲之火突然光芒大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