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眮見他呆呆的樣子一時失笑,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額頭道:
“那你說師娘說的哪句話不屬實了?”
奕天紅著臉不答,話說到這,紫眮的目光向見禮中的研曉和寒雙二人看了一眼,不由微笑道:
“好了好了,你們幾個小孩玩去吧,我去找你師父了!”
奕天自然應了一聲,豈料紫眮走出了幾步,卻突然又頓足轉過頭來對著寒雙微笑道:
“雙兒,你來一下……”
站在二人身旁的寒雙愣了一下,下半刻微笑著應了一聲跟著紫眮一道去了。
寒雙跟著紫眮一路前行,見紫眮把他往偏僻些的地方引去,不由道:
“紫嬸嬸?您可是有什麼重要的話和雙兒說嗎?”
行在前方的紫眮微微一笑,此時轉過頭來欲伸手彈他的額頭,寒雙一時想避,卻怎奈竟是怎麼都無法避開女子的芊芊細手,被結結實實彈在了額頭上,一時嘶著氣不解的看著麵前的女子。
紫眮微笑著,神情卻有些複雜看著他說道:
“臭小子,‘水月鏡花’術無法將聲音傳到外邊,卻不見得施術者也聽不到聲音啊!”
寒雙揉著額頭的手一僵,麵色赫然大變,一時看著麵前這個雖在微笑卻亦有幾分嚴肅神色的女子。
紫眮見他麵色如此震驚,歎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道:
“傻孩子,你師父燕驚鶴大哥他會任你胡來,是因為他覺得二哥夫妻走得早。你自小孤零一人身世淒苦,所以這些年來他將你慣得是飛揚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
紫眮說到這,話語一頓,又歎道:
“但是雙兒啊,這世間有些事情,並不是如你們孩子所想的那樣簡單,你明白嗎?”
寒雙聞言麵色微微一變,片刻間便轉成了微笑道:
“啊?紫嬸嬸今天說話怎麼跟不明覺厲大師一般難以參透了,雙兒聽不懂……”
紫眮臉色微微陰沉了些,她看了寒雙幾眼,似乎在麵前這個年輕人身上看到了什麼人的影子,所有的表情終究化成了一歎道:
“你們這些個孩子都大了,心中也拿定了自己的主意,很多事情本也不該我們這些長輩再去插手過問了。”
她話鋒一轉,鄭重道:
“所以,我不會去問你你打算做什麼,也不會問你從何得知吳奇偷灼幻一事,或者說,告訴你此事的人又到底是誰!”
話說到此,紫眮見寒雙的麵色又白了幾分,搖了搖頭軟下了口吻道:
“但傻小子,你也必須明白,你紫嬸嬸和你蘇叔叔當年都是從你這樣的年齡走過來的。雖說人不疏狂枉年少,但年少時候犯下的很多錯,卻可能要用一輩子去償還。雙兒,放下才是最難的選擇……”
寒雙沒有答話,也沒有笑,許久之後他低著頭看不見他的表情緩緩說道:
“明明就沒有感受過,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大誇其詞!”
神色微黯淡,紫眮伸出手去,輕輕揉了揉寒雙的頭微笑了:
“紫嬸嬸確實是沒有感受過你的感覺。然而……仙道長老紫眮,九歲瘟疫喪失全家六十四口,上至仙門十七歲弑嫡傳恩師,在那之後很多年的歲月裏,她被仙道眾人稱為‘靈庵冰玉’,所謂冰玉之稱,是因為眾人都以為她是不會笑的人……”
寒雙愣住了,紫眮溫柔笑著收回了手來,道:
“你們今天做的這道題,在她十七歲的那年裏,卻沒有放棄這一選擇。紫嬸嬸也許不知道你的感受,但,我想她卻一定是知道的,對嗎?”
寒雙震驚著,久久不知如何言語,紫眮微笑著又是一彈他的額頭笑道:
“雙兒,燕大哥將寫滿了天規的‘天規尺’給了你,是希望你能用它來保護你愛的人,而非去肆意的殺戮,就像二哥他,不早已在‘天規尺’上寫下了它存在的理由嗎?”
寒雙低垂著首沉默著,他沒有答話,紫眮言盡於此,隻是伸出手又重重拍了他的肩膀幾下,就此去了。
獨然一人留在原地的青年人就這樣沉默著,許久許久之後,他顫抖著伸出手去,藍色的光芒閃爍在那寬約一寸波光瑩瑩的‘天規尺’上。
卻見‘天規尺’上,有八個疏狂桀驁的大字,也不知是用什麼竟能深深刻在這一柄上古神器之上!
“以規之名,守吾摯愛!”
這八個大字如要淩傲在這九天之上,它深深的,深深的刻在天規尺上,仿佛這八個字才是這柄響動九天神器存在的理由一般。
青年人就這樣靜靜的,靜靜的注視著那八個大字。
許久之後,細碎而又輕微的字眼,從青年人的口中飄了出來:
“爹,我又該……怎麼……辦呢……”
大賽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