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來,他竟是勸服為師同他一起去偷你師祖的被褥……”
男人看著赫然抬首的小弟子,緩緩又說了下去。
奕天幾乎是呆了一呆,不由脫口而出道:
“那師父您!!”
這猛一開口,恰巧又碰上了男人的目光,奕天不由又緩緩低下首來小聲說完了想說的話:
“那師父您……去了嗎……”
男人看著麵前這個明明十分想知道答案,卻又不敢大聲詢問的孩子,他素來冷峻的眉眼也溫潤了半分,淡淡道:
“為師被他煩的沒辦法,最後隻得陪他一道去了。結果就是,為師來這正義峰的第一夜,卻是陪著他在這正義峰上結結實實跪了一晚上……”
“撲哧”一聲輕響,想到彼時年少,卻依然冷麵如霜的師父滿臉不情願的跪在這院落之中的模樣,奕天終究是未能忍住笑意笑著開口了:
“師伯他,真是有趣的人呐……”
緩緩搖首,似乎男人的思緒也飛往了數十年前的歲月裏,繼而淡淡開口:
“結果第二日,你那師伯竟然以此為由,借口不去參加這試會大賽,最終是好生被你師祖一通痛罵不得已才上了賽場。從那以後,外人隻道你那師伯性子灑脫無羈,淡泊名利……”
蘇蕭煥似是想起了什麼,笑著輕哼了一聲道:
“卻隻有為師知道,他那夜跪在這院落之中,口中卻念叨了一晚上的‘怎麼辦啊’、‘能不能贏啊’……”
奕天大為愕然,許久之後不由是失笑搖了搖頭低聲道:
“原來縱然是像師伯那樣的人物,也是會怕的啊……”
片刻沉默,奕天緩緩抬起首向師父瞧去,見眼前的師父依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十七歲的年輕人鼻息間突然有些發澀了,末了他站起身來撩起衣裳跪倒在了男人的身前,他就這樣極其鄭重其事叩了一首沉聲開口道:
“弟子……多謝師父!”
有風吹過,拂起了男人漫肩的銀絲和這年輕人的一頭烏發來,銀發的男人站起身來,幾許沉默後緩緩道:
“老五,盡全力,但求無悔!”
“是!”
奕天重重應了一聲,直到青衫的男人離去許久都未曾抬起首來……
【點滴而不漏痕跡的溫暖是‘嚴父’與‘慈母’賦予少年一輩子的財富。在教會了他果敢、堅毅的同時,也教會了他仁與愛。有‘道’與‘義’的人隻能稱之‘有能’,而真正的強大,是讓自己所守護之人能隨時隨地的感受到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