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蕭煥看著女兒如此表情,麵上不由也添了幾分笑意,伸出手去揉了揉女兒的發,青衫的男人無奈搖首,似是再也無話可說,他轉身欲要離去。
火衫的女兒,卻突然從後撲上前來緊緊抱住了他,帶著幾許欣喜,帶著幾許哽咽,燕靈兒開口了:
“義父,靈兒知道,在您的心中,您一直希望靈兒能找一個通天徹地的男兒以便將來代替您護著靈兒。以阿雲之能卻並非如此……”
她微微一頓,感受到父親的身體似乎僵了一下,繼而道:
“但於靈兒來講,靈兒想要的夫君卻並非如此。靈兒至今還記得幾數年前,父親和母親一同逝去的那一天裏……”
女子一時淚如雨下,幾乎有些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她咬了咬牙繼而道:
“在那一日裏,對於靈兒來講,最為深刻的卻並非是義父和父親之能有多麼的通天徹地。而是您二位即使在那麼多魔徒和仙君包圍之下,卻都毅然決然的牽起了妻子的手啊。”
似乎微微一窒,男人轉回頭來將女兒抱入了懷中。感受著父親寬厚而又溫暖的胸膛,燕靈兒一時哭的更加無法抑製了,她連聲哽咽道:
“阿雲他雖沒有通天徹地之能,但他卻如您二位一般,無論身在何時,都會站在靈兒身側,牽起靈兒的手啊……”
男人一時抱緊了女兒,感受著女兒無盡的委屈,他深深閉上眸來,卻聽懷中哽咽不斷的女兒也伸出手來抱緊了自己輕聲道:
“所以義父,真的,謝謝您。”
……
夜色之中青衫的身影緩緩向精厲堂行去,卻早有一抹水衫,含著半分笑意立在半路。
見到丈夫近極身前,水衫女子輕輕笑道:
“怎的,卻非要自己去一趟,才知道那丫頭的本心吧……”
抬眸向妻子看一眼,男人不曾說話,隻是伸出手去牽住妻子的手繼而一道向精厲堂緩緩行去。
女子斜斜從側麵向丈夫看了一眼,見丈夫麵色如常平靜非凡,似乎是感受到妻子正在注視自己,男人一邊向前走去一邊轉首向妻子看了一眼道:
“為何不說?”
輕輕一笑,繼而掙脫了丈夫的手,紫眮哼了一聲道:
“女兒家的心事,幹嘛非要告訴你,悶葫蘆~”
無奈的笑意誕開在唇邊,男人又一次伸出手去緊緊,緊緊牽住了妻子的手。
原來這世間最為珍貴難能的感情,非是什麼天長地久海枯石爛。
卻亦不過。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
次日清晨,少年因燒傷一事得到了難能可貴幾日小憩。
突然之間閑了下來,習慣造就了他在休息的時日依舊起了個大早,孤零零坐在院落中的大樹上,奕天覺得自己有些想念四師哥了。
自從大師兄回了山來,三師兄便很少再來找他,兩個人如今幾乎是難分難舍,弄得少年見到二人也下意識要繞道而行,以免一不小心看到些不該看的東西。
少年將手摟在頭後,腿掛在樹上倒掛而下,他一時就這樣望著遠山蒼茫,望著白霧迷蒙的整個山頭。
山上其實什麼都好,就是少了四師哥的日子裏,太過於寂寥。
所幸他本也不是什麼耐不住寂寞的孩子,打從他上了曉白山來,學會的第一件事是師父惹不得,第二件便是要忍受這寂寞了。
少年就這樣遠望著連綿起伏的山脈,曉白山一連數十座山峰均坐落於大海茫茫之地。山頭一座高過一座,高到他總覺得,天上的白雲似乎伸出手便可觸摸,高到他又覺得,他一直生活在天上,而他的身遭,卻本就是一群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