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玄妖,玄色的玄,妖就是那個妖。”
玄妖永遠不會相信,因為這麼一句話,在那個炎熱的午後,有一雙稍顯粗糙的手將他們這一生一世牽連在了一起。
“珠兒…
“珠兒…
“珠兒!”
耳畔傳來的熟悉聲音讓周圍的黑暗慢慢變得光明。還來不及說再見,玄妖就突然驚醒了。一睜眼,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伍伍那張稍顯圓潤的臉。見她醒了,伍伍嘴角一垮,險些哭出來:“珠兒,你終於醒了。”
一旁的玄微正想說些什麼,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響動,還夾雜著檀香說話的聲音,兩人隨是有許多話說,但還是無奈化為玉佩和珍珠靜靜的躺在玄妖的床邊。
檀香端著一盆水進來想給玄妖擦拭身子,一進屋就看見趙殷深沉的看著她,她心中莫名覺得有好事來了,她沒發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趙道姑,怎麼了?”
“醒了。”趙殷說的這兩個字如羽毛般輕輕的落在了檀香心上,卻如同驚濤駭浪般將她的心吞噬。連自己的手中滿滿的水盆都未來得及放下就急衝衝的朝裏頭奔,晃出來的水濺了她一身。但快到玄妖的床塌時,檀香放慢步伐將一盆子水擱到一旁後才走上去:“小姐。”
“檀香。”床上的人兒慢慢的轉過頭,靜靜的看著她。檀香的淚水一下子就止不住了,惹得玄妖安慰了她好一會兒。
驀然,她擦擦淚水站起身來:“奴婢這就去通知皇上。”
還沒朝外頭走兩步,趙殷就進來了:“不用了,你去小廚房吩咐人做些熱乎的吃食,皇上那兒我已經派人去傳話了。”
檀香點點頭,剛要走開又被玄妖叫住了:“檀香快去換身衣裳,雖然這是夏夜,但到底還是有些涼意的,莫要著了風寒。”
“是,小姐。”檀香吸吸鼻子,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險些又湧出來。
陸晏原本為了盡可能的陪著玄妖將奏折什麼的全都搬到了玄妖屋中,每日除了上朝和麵見朝臣外,其餘一切時間都是陪在玄妖身邊。今日他隻是去見了一個有要事相奏的大臣。回來時,整個人就變得十分輕鬆,因為玄妖昏迷而沉鬱的心情也一掃而空。
怕是好事兒要來了,陸晏加快腳步,想要快點回到玄妖的屋中。
“皇上,皇上!”不遠處有個小太監向他跑來。
長廣興一個箭步擋在陸晏前頭,待小太監跑到跟前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急得跟個什麼兒似的。”
小太監一路疾奔,喘得把句子說完整的勁兒都沒有:“姑…姑娘她…她…”
聽到第一聲時,陸晏的心猛地一沉,還未等小太監說完就“咻”的一下沒影兒了,長廣興見狀忙揮手叫後頭一幹人跟上。徒留小太監一人在風中摸不著頭腦,他還未說完皇上就知道了?
陸晏衝到玄妖屋子時,恰巧太醫院院判從屋內走出。這院判的魂啊,又給嚇飛了。
“珠兒怎麼了?”陸晏沉聲問道。
最初,院判對這名字十分的陌生,當時愣了半天也沒回答出來,若不是當時棠嬤嬤出言提醒,怕是他頭頂這個烏紗帽就要保不住咯。
院判哆哆嗦嗦的回了一句:“回稟皇上,姑娘並無大礙。”
“沒大礙,沒大礙,你們這群太醫每日除了會說這個還會說些什麼,”陸晏又是在盛怒之中,“要是沒大礙,人怎麼到現在還不醒?”
院判正哆哆嗦嗦的想解釋的時候,趙殷一臉嫌棄的走了出來:“別在這裏大夥大叫,人醒了,進去看看吧。”
陸晏瞬間就把顫顫巍巍的院判丟在一旁。趙殷上前拍了拍院判的肩膀,塞給他一袋銀子:“姑娘說,她昏迷這幾日,讓你們這些太醫受夠皇帝的氣了,這些就當賠禮,自個兒好好收著,別叫旁人瞧見了。”
太醫院院判頓時感覺身心舒暢了,覺著再受陸晏十頓的罵都是可以的。
屋內,玄妖正在小口喝著小廚房剛做出來的小米粥,見陸晏來了,便將碗擱置一旁。
他站在玄妖床邊,不知為何變得有些躊躇不安。可這躊躇不安卻在下一秒因為玄妖的一句話而潰不成軍。
她說:“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