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妖本就是無意識的說了句,一時間對方才自己的話產生了懷疑:“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個話?”
她一抬頭卻瞧見玄微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許久,玄微才道:“這話,殿下曾經也同我說過,還讓我變了一回。”說著,玄微似是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這笑好似是如沐春風,這戰場上的肅殺竟被這笑給抹去了不少。
“你笑什麼?”玄妖不禁疑惑。
“我在笑,我變了後,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殿下直接被我給嚇哭了,整整一個月沒理我。”玄微笑道。
玄妖尷尬的扯開話題:“那五毒蜂後的本名叫什麼。”
“伍伍。”玄微假裝沒發現玄妖生硬的扯開話題。
“那你說伍伍還會認得我嗎?”伍伍確實是一個繞口的名字。
“自然會認得。”
戰場上,伍伍已經開始追擊往回趕的陸晏一行人,玄微見狀皺起了眉頭:“竟還是這般愛玩,殿下稍等,我去同伍伍講一聲。”
“皇上,那家夥追來了!”方爽高聲喊道。
陸晏聞言回頭,發現那五毒蜂後已經近在咫尺,雖說是近在咫尺,但他的士兵卻是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忽然一個黑影快速略過,原本正在追擊的五毒蜂後驀地停了下來,那銅鍾般的眼睛一下子蓄滿了黑色的淚水。趁此期間,陸晏迅速率軍進城,幸好這次他們隻是暈了幾個將士,沒有損失任何人。
伍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雖然一遍又一遍的懷疑眼前的玄微是否是假冒的,但事實卻又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這是真的。伍伍很開心,這下她不用變成這副鬼模樣給自己壯膽了。隨後,玄微又給他帶來一個更加興奮的消息...統軍被這一幹狀況給弄的措手不及,保尼族長老更是氣得將自己的手杖扔到了地上。不知過了多久,圍繞在五毒蜂後前的黑霧漸漸消散,五毒蜂後也噙著笑,向保尼族長老緩緩而來。
“你這隻孽畜,我獻給你容顏、妙齡、獻血、永恒,你卻連我的話都不聽?”保尼族長老氣的將自己的手杖扔到五毒蜂後的身上,五毒蜂後慘叫一聲,身上已經焦黑了一塊,但那焦黑的一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如初,雖然表裏看起來完好如初,但內裏還是很痛的。
“我說的是,我聽一會你的命令,而不是所有時間都聽你的命令,方才追人追膩了,我便不聽了唄,算算時間,這也是一會兒,”伍伍忍痛,露出了自己青黑色的獠牙,“還有,你沒了手杖,拿什麼保障自己?”
保尼族長老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保自己平安的手杖就這麼斷裂的五毒蜂後的腳下。再看看周圍,鎮東將軍和福壽王早就率軍退去,連昏死過去的將士都不要了。
自己被拋棄了。保尼族長老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件事,他不禁大笑起來,為自己的境遇,為對他們可笑的信任而大笑。
“沒了利用價值就隨意丟棄,還真是你們人類能幹出來的事,”伍伍突然湊近保尼族長老,將自己的脖頸完全展露給他,“看見了沒有,你獻給我的那一個個少女都在這呢。”
“她們的怨念化為了一個個蜂蛹在我體內孵化,現在她們就等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來重換新生呢。”那一個個正在蠕動的蟲子就這麼近距離展現在了保尼族長老麵前,饒是心理素質再強大的人麵對這些,就已經脆弱不堪,更何況區區一個保尼族長老?
他突然聽到‘啵’的一聲,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破殼而出一般,緊接著,保尼族長老就看見一條條肥肥的白蟲子從五毒蜂後的脖頸中掉了出來,慢慢的向他遊來。從遠處看,一條一條,簡直就像是在下蟲子雨一般,保尼族長老被完全掩蓋在了這蟲子雨下。
待那最後一條蟲子停住自己的動作,所有的白蟲頃刻間化為灰燼隨風遠去。
“希望你們能投胎投個好人家。”伍伍送了她們最後一程。
而原本被壓在蟲子雨下的保尼族長老也早就化為了一堆白骨,但他的靈魂是不能進入輪回之道,隻能獨自一人飄蕩在世間。
時間也許會掩蓋住他渾身的錯誤,但那也隻是掩蓋。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要知今世因,前生授者是,要知後事果,今生做者世。玄妖心裏沒來由的多出了這麼一句話,她內心有些不安,好似因果輪回,有一天會落在她身上。身旁早已登上城牆看遠處情形的陸晏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輕輕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