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大夫很快就查清楚了,嘉和鄉主為何這般早就午睡,關鍵是那一碗生薑紅糖湯,那湯裏被人下了助人安眠的藥物,這些藥物全是柳姑姑先前去禦藥房配的,而且,這碗生薑紅糖湯就是柳姑姑端給玄妖的。同時,柳姑姑與玄妖一同失蹤了。
玄妖失蹤這件事,在經過皇帝的深思熟慮以及一幹大臣的唇槍舌劍後終於公布於世,最主要的是想要擾亂擄人的一幹人的心境以及盡量拖延他們的時間,順道,能讓福壽王和鎮東將軍互生嫌隙最好。
禦史大夫發現宮中的大部分下人都被柳姑姑塞過好處,在那段時間裏因著柳姑姑塞得好處那些個下人都聽從她的話躲在自己的屋中,等過了那段時間才繼續出來做著自己的工作。那些個下人又來自不同的職位,根本無處查詢。直到他在禦膳房的一個管著采買小廝那打聽到了消息。
小廝說前一日,柳姑姑來找他,給他塞了點好處,想叫他通過每日進來送菜的車夫捎點東西出去。那小廝拿了好處,也不多問,雖然他很是疑惑,明明可以正大光明送東西出去,為何要偷偷摸摸的來辦。昨日來的車夫有些早,原先一般是申時初來送東西的車夫未時就來了,那車夫說家中有事便早早送來了,小廝看那菜還是十分新鮮,便不疑有他。柳姑姑方才送了兩個大箱子過來,那小廝給車夫塞了點小錢就讓他帶了出去。
禦史大夫明白了,那送出去的根本就是柳姑姑和嘉和鄉主。那車夫的馬車是從朱雀門出去的,禦史大夫很是容易的就找到了那將柳姑姑和嘉和鄉主帶出去的車夫,這車夫住在王都外。那時,他正在家裏抱著孩子,原來昨日他媳婦生了。那車夫也是有點機靈的人兒,禦史大夫一來就將一些銀兩給了他。原來他一出王都,就有一群走鏢的人將那兩個箱子接了過去,順道還給了他那些銀兩,而且看那些個走鏢的人也不像是這裏本地鏢局的,連自己的旗號都沒打出來。
禦史大夫得了更為確切的消息,拿了車夫的一錠銀子瞧了瞧,那銀子底下刻著禾豐製,禾豐就是福壽王的封地。將銀子還給車夫後,禦史大夫匆匆進了王都,去找那些個消息比較靈通的鏢局。但他連問幾家都是沒有收到過有別的地方的鏢局車隊過來消息,在問到洪城鏢局時,那兒的少東家倒是對那昨日離開的鏢局車隊略知一二。那鏢局是在禾豐有名的鏢局,隻為福壽王辦事,昨日洪城鏢局的少東家正好出城,與那鏢局車隊正好擦肩而過,恰巧就聽到再說從這裏到落河的時日。
落河是鎮東將軍的封地。
聽聞此消息,禦史大夫即刻進宮,將此消息彙報給陸晏。
陸晏隨即就派了十幾對人馬從各條小路往落河方向前行搜索。
嘉和鄉主被圖謀不軌的人擄走了,在王都內揚起了軒然大波,這個消息,沒出幾日的功夫就以炮仗一樣的姿態一發不可收拾。禦史大夫趁熱打鐵,將嘉和鄉主的畫像頒布於世,眾人瞧見紛紛抱不停,如此嬌滴滴的美人竟然被福壽王這個歹人擄走了,一時間整個南澤王朝的百姓都在聲討那擄走嘉和鄉主的福壽王。此事遠在禾豐的福壽王聽到了這消息,更是當場嘔了口血出來,他費盡心機所造出來的聲譽就這麼沒了。
他的貼身小廝也是個機靈人,見福壽王氣急嘔血忙勸慰道:“王爺,此事若不是鎮東將軍攛掇您,您也不會這麼做,現在世人都來聲討王爺您,讓您過得不自在,可鎮東將軍什麼都沒被影響到。”
“你的意思是這是他故意為之?”福壽王其實早就這般懷疑過了。
“可不是,王爺,聽小的一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小廝輕輕道。
福壽王氣急反笑:“好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惘我聽他信他,現如今竟是要放手讓我叔侄二人相鬥,自己卻坐收漁翁之利。”
“王爺英明。”
“鎮東將軍,今日你對我不仁就休怪我不義!”福壽王咬牙切齒。
這時候門外卻忽然傳來小廝稟報的聲音:“王爺鎮東將軍求見。”
福壽王理了理自己的心緒,拂袖而去。
他卻沒有看見自己的貼身小廝在後頭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
鏢局的車隊一路疾行,絲毫不受外頭流言的影響,玄妖整日昏昏噩噩的,她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每回她出聲時,柳姑姑總會拿一塊濕毛巾擦臉,擦著擦著,她就會又慢慢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