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這世上我又少了個可以依靠的人。”陸晏緊緊的抱住她。
“我永遠都在。就算所有人都離你而去,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她輕輕道。
回應她的是陸晏淺淺的呼吸。
請在夢中短暫的忘記悲傷。
“衛小姐,讓皇上在這裏睡著容易著涼。”長廣興本是在暗處,不去打擾二人呆在一起短暫的時間。
“還請長公公送皇上回屋歇息。”玄妖輕輕撥開陸晏搭放在她腰間的手,再長廣興背起陸晏後將披風蓋在他背上。
“長公公,”玄妖在他們準備離去時突然道,“叫皇上好好歇息,三日便要守靈,莫要累壞了身子。”
長公公應下後,玄妖才放心下來。
三日內,陸晏一直被長廣興逼著,進食著各種補品,三日後再見他,氣色已經變得好多了。
今日,方丈蓋棺,十二名武僧將棺木移至法堂,法堂上早就掛好帷幕,中間法座上安放好了牌位。法堂上香燭不絕,每天兩次上供,通宵守靈這等事由陸晏、陸小七、蒼王來做,每人守一夜。
最後一夜是陸晏來守,玄妖來陪他。法堂的大門敞開,晚上著實的冷。玄妖先前見過的一個小沙彌送來了一壺薑湯,給冰冷的寒夜帶來幾分溫暖。
“喝點薑湯。”玄妖倒了杯遞給陸晏。
陸晏接過,朝放著方丈的棺木舉了舉:“方丈爺爺你可別擔心,我媳婦兒對我可好了。”
“我還未及笈呢。”玄妖嘀咕著。
“心裏頭好些了?”她又問道。
陸晏搖了搖頭:“逝者已逝,縱使再不舍得又能如何。還不想開點,或許方丈爺爺已經喝了孟婆湯投胎轉世了。”
寒冷的夜終究會被終結,一切的死亡不過是新生。
第二日出棺,玄妖和陸晏守了一夜的靈依舊還是精神抖擻。一大早,便有香客和其他寺廟的僧人登門上祭,外頭有專門的僧人在接待。
時辰到,起棺出喪,鳴鍾鼓等法器送喪。蒼王主喪,他帶領眾人,排成兩行,齊步並行,通山寺方丈德高望重,再加之通山寺又是被冠以皇家的名號,為方丈送葬的人的竟是有萬人之多。
到了火化場所,由蒼王點燃柴火,火焰通天,眾人哀。
原本通山寺的新晉住持想讓陸晏一行人回通山寺等待,畢竟火化完要好長一段時間陸晏等人卻婉拒了那住持的好意,留在這裏等待火焰消退。
待一切終了,陸晏等人拾了方丈的骸骨就動身返回王都。他們此次出來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月,朝中的人也需陸晏回去主持大局。
可到半道上,太後卻突然病了,而且周遭的幾個村落都出現了幾列這樣的病患。所有的人都意識到這是出了疫病。
陸晏先行找到知府,徹夜商談,隨後立即趕往王都主持大局,陸小七隨行。玄妖和蒼王一同陪在太後身邊,盡心服侍,但日常的防備是一樣不少。
疫情越來越重,知府雖然及時的下答了命令,但還是有幾個村莊已經因為疫病變得支離破碎。
太後因為得到及時的醫治,病情雖然穩定,但還是早日醫治為好。畢竟拖一日,病情就會加重幾分。
陸晏回了王都後立馬召集群臣,急派朝廷要官前往疫地安撫人心,掛念小妹的兄弟三人主動請纓,最後陸晏指了衛長樂前往。
衛長樂召集好藥材太醫後準備立刻動身,同樣掛念小女的忠勇侯夫婦無法前往,隻得對著衛長樂囑咐又囑咐,幸得沒有耽誤時間。
這個時候整個朝中才一片嘩然,皇帝此次出行竟然帶著這忠勇侯家小女,並且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將太後給忽略了。
這事兒一傳十十傳百,傳到市井裏竟是被改成了皇帝最近微服出行,忠勇侯家小女為了上位,偷偷躲到皇帝的鑾駕上,待皇帝發現時,鑾駕已經出了王都,途中,忠勇侯家小女使盡渾身解數終於與皇帝一夜風流,而與皇帝情投意合的蕭家女郎聽聞此事將自己鎖在屋裏暗自傷神,連飯食都不曾用過。
一時間,由許多因為同情蕭白玉,而開始聲討起了忠勇侯府,連帶著府裏的一幹家丁出門受盡白眼。衛平毅他們上朝時也被各種目光打量,弄得他們十分的不自在。
一日休沐,衛長生溜達出府去聽說書,好巧不巧說書人正在講此事。那說書人正在台上說的眉飛色舞,眾人聽得嫉惡如仇,恨不得將玄妖拖出來浸豬籠,同時又對著蕭家小姐充滿了同情心。
衛長生自然是聽得火冒三丈,然後說書人和衛長生就被匆匆趕來的京兆伊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