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在想,這趙老頭子是要套我們話啊。“趙老爺子你這料子算很不錯了,比皇帝貴族那是趕不上,但這年頭誰家料子能有你的好啊!我們雖然年輕但這手藝是老頭子手把手教的,您老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聽我這麼一說趙老爺子高興地去找他的老伴去了,估計是要給我們準備飯菜去。
一天的忙碌主家總會管上兩頓飯,雖然老頭子交代過早點回家,可老太太做粑粑的手藝那是沒的說,還沒揭開鍋我們就被廚房裏的香味饞的走不動路了。
主家一再挽留吃個便飯,加上黑蛋那貨已經坐上了桌子,現在估計刀架在脖子上也拽不走他了。趙老爺子拿出自己釀的高粱酒,那叫一個有勁。在這飯都吃不上飽的日子裏能有口小酒,那算是神仙的日子了。
“虧著誰咱也不能虧了手藝人,都辛苦啊!這藏了不少時候嘍,嗬嗬嗬嗬!來點……”趙老爺子連忙給我們倒上酒。
“老爺子你太客氣了!咱這小輩哪能您老倒酒。”我這真有點難為情,讓老爺子倒酒真的折煞我們小輩。
“嗬嗬!沒事!這把歲數了,不在乎那虛的,看得起我老頭子,給我那壽棺多費點心就成了。嗬嗬!”趙老爺子笑著說道。
黑蛋吃著東西也堵不住嘴,蹦出來的除了菜渣滓還有他的吹噓“您老放寬了心唉!老宋三傳下來的手藝,十裏八鄉的誰不知道,絕對給您老做的實誠!”趙老爺子不住的點著頭,笑的咧開了嘴。
黑蛋那吃相甚是難看,我轉向趙老爺子“我們幹活的喉嚨都粗。”
“多吃點,沒事!別客氣啊!”端菜過來的老太太和趙老爺子一起說道。
就著粑粑和小菜那吃的叫一個香,酒足飯飽天南地北瞎聊後這天已經黑了,天空中彎似鐮刀的月亮雖不及十五的明亮,但在這樣的夜裏好歹算是有個亮光。我和黑蛋道謝了主家就趕忙朝回趕,家裏老頭子估計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這春日的河水雖說不上寒冷刺骨,那也絕對的涼氣襲人啊!但這三二兩小酒下肚,乘著酒勁倒也不覺著有多冷。蜿蜒流淌的河水在這晚上靜的猶如一灘死水,隻能聽見我們趟水過河的嘩啦聲。
隱隱約約能看見對岸有零星的燈火,閃閃爍爍忽明忽暗的,像是墓地裏的鬼火,微風掠過耳邊仿佛還隱約有人的呼喚聲從遠處傳來。
黑蛋縮著腦袋眯著眼,猛地拍了下大腿說道“壞了!今天可是三月三啊!你看那是不是鬼火啊!直閃直閃的有些玄乎啊!”
“哪那麼多事情啊你!還不是你非得留下來吃飯嗎?”我抱怨著。
“說的就跟你沒吃飯一樣,肚子餓了那還能怎麼辦!”黑蛋的話讓我無法反駁,吃人家的嘴短,誰叫你張嘴了呢!我不說話這孫子就來勁了“聽說嘿!這三月三鬼魂出來那都是一波一波的,就跟咱們集市裏趕集一般熱鬧,什麼吊死的長舌鬼啊,聽說舌頭能伸到丈把長,還有那什麼水鬼,專門待在水裏扯人後退……”
“煩不煩,最會扯人後退的就你!”
“哪的話這是!還有啊!還有什麼豔鬼狐妖什麼的,專找咱這樣血氣方剛的童男子。你說我這還沒娶媳婦呢,萬一失了身咋辦啊你說?”黑蛋絮絮叨叨是沒完沒了。
“放心!就你長成這樣,能看上你的豔鬼,那得長的有多醜你說!”
“我醜?我哪醜了你說?”黑蛋有些生氣。
“好好好!你不醜行吧,我醜!就你俊的跟煤球似得,跟我沾邊的都醜行了吧!”
“黑怎麼了,黑點挨著你事嗎?包青天還黑呢!人家那官當的!鍾馗還黑呢!人家捉鬼的!張飛還黑呢……”
說到這我接上了“是啊!人家殺豬的……”
“殺豬的怎麼了,殺豬的也成了漢壽亭侯!”
“漢壽亭侯是他二哥,人家是新亭侯,能不能看看書?”
“就你看的書多,沒見你當幹部去!”黑蛋對我的更正很是不削。
說著鬧著我們靠近了岸邊,燈火也漸漸的清晰起來,模糊中可以看到遠處有兩個身影朦朧的身影慢慢走來,步履匆忙四處張望,像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是昨夜裏的那姑娘唉!從先你看……”黑蛋興奮地喊著。
說實話我真就弄不懂了,黑漆嘛唔的他是怎麼看出來的?“能告訴我你哪隻眼睛看到的嗎!這晚上看遠處的人影怎麼都一個樣啊!”
“不行過去看看,走!”話沒說完這孫子人就已經過去了。
無奈之下隻能跟他一起,要是留他一個人回去,那先挨罵的肯定是我了。走到了麵前才發現還真是昨天的那個老頭羅不全,但昨日一臉的微笑已經變得一臉沉重,身旁的姑娘紅著雙眼像是哭過,然而昨天的年輕人卻沒見著人。
見著麵了出於禮貌,總得先打聲招呼“羅老先生您好,這麼晚了還出來有事嗎?”
出於問候我覺著沒什麼問題,身後的姑娘卻一臉不悅的說道“還不是你們家老爺子,脾氣那麼差……”
我頓時明白了,一定是他們去找老頭子了,惹到老頭子了,我剛想開口,羅不全就說到“欲靜!我們自己沒有禮數,怪別人什麼,說你們還有脾氣。”羅不全看了下我,勉強的露出笑容“小師傅看樣子辛苦一天了呀,小侄子不懂事,被我罵了幾句跑了出來,這不出來尋他嗎?見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