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者 【2】(2 / 3)

有人問醫生:“大夫,他這是得的什麼病,怎麼會這麼快就去了呢?”

醫生說:“人已經死了,有沒有檢查過,誰能夠確定,但我覺得是心肌梗塞的可能要大些。”

那晚也弄得我敗興之極,免費的酒沒有喝上,還在把於其這著家夥往醫院送的過程累了個半死的,但最終還是白忙了一場;這暫且不說,更令人敗興的是,他這樣一死,以後是再也喝不到他的酒了。但轉念一想,我又覺得欣慰;難道不是嗎?一直以來,因為女廁所那件事,我都在記恨於其林和王六向,並且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心裏詛咒過他,願他能以難看到極點的樣子死去;現在,去回想他死時臉上那極度痛苦和難看的表情,難道我不是已經如願了嗎?

說不定這是上天在照顧我,有心滿我的願呢!

在於其林死後的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我的心情都變得非常的複雜,有時候我會很落寞,為於其林、也為我自己感到惋惜,有時候,我又會覺得很痛快,並無比滿意這樣的結果。難道不是嗎?得罪過、傷害過我的人,就應該有這樣的結果,像我這樣的人,是理應被上天眷顧和恩寵的——我陶醉在一種盲目的自鳴得意中。

但不久之後,王六向的死,開始讓我不安了,盡管在他死的當時,我並沒有在場,但聽到那天和他同行的人的描述後,我感到萬分的驚訝,因為那情景和於其林死時的情景太相似了,不同之處就在於於其林是死在了賭桌上,而王六向是死在了酒桌上。但奇怪之處在於,那天他們的酒局隻是剛開始,也就是說他們都還沒有和多少酒,所以造成他的死因的也就不可能是酒精中毒之類的;而另外一點是,於其林在死的當時,經曆了一番情緒上的大波動,大喜大悲會導致人的猝死,著也許還是可以說過去。但那天的王六向並沒有經曆什麼情緒上的大起落啊?

那天他們隻是剛剛擺好酒局坐下,都還在非常禮貌地謙讓著,突然王六向就抱著腦袋倒下了了,然後就在地板上掙紮著大喊頭痛,並且他掙紮的時間和於其林一樣短,在眾人還在手忙腳亂、手足無措時,他的咽了氣。而且,他臨死前的痛苦和難看模樣比起於其林那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王六向死後,相信在這個鎮子上活的最為痛苦的非我莫屬了,首先,兩個可以經常供我和免費酒的家夥都先後死去,在短短的十幾天,連續失去兩個酒友,使我在這個世界徹底的陷入了孤獨。而另外,他們的死使我無可避免地把自己對他們的詛咒聯想在了一起。他們真的是因為我的詛咒而死的嗎?如果是,我的詛咒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大的效力?但這是不可能的,畢竟我自己心裏最清楚,我對他們的詛咒,隻不過是平衡我自己的心理狀態的一種手段,我不過是用這種精神勝利法來發泄一下,在這個過程中獲得平靜,然後就回到我平庸的生活中來,死心塌地地做個平常人;相信就算我對整個鎮子上的人承認,他們都是死於我的詛咒,那麼我換來的最多也不過是又一些嘲笑而已。

但如果說他們不是死於我的詛咒,那麼這兩樁事情又怎麼會這麼巧呢?他們兩個都被我詛咒過,但他們兩個偏偏都死了,並且都是死在我的詛咒後不久,並且都又是死的和我想象中的一樣的痛苦和難看。我想,如果我不至少在心裏對自己承認他們的死和我又關係,那麼,在我的有生之年,我是想不內疚都不行的,畢竟,他們僅僅是羞辱了我,罪不至死的。

好在不久之後,我就有了新的平衡自己的方法:被我咬死了雞的那戶人家不都還活活好好地嗎?比起於其林和王六向,我其實更恨那家人,對他們的詛咒也更為惡毒,但他們顯然還非常健康的活著。那麼,這至少可以說明,於其林和王六向的死隻是一個巧合,他們的死和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