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話:詛咒者(2 / 2)

好吧,現在我就像大家坦白那天晚上我所幹的一切荒唐事:我鑽進那戶人家的雞籠後,既沒有偷走人家的雞,也不是像上次那樣去找睡覺的地方,而是在鑽進雞籠後,用我的嘴巴把人家的雞全部都活活咬死了。在我幹完這一切,又爬出雞籠打算逃逸時,被雞的撲騰聲音驚醒的主人起了床,然後,就在他們家的院子裏活捉了我。

正是這兩件事使全鎮人都風聞了我的惡名。但前麵的於其林和王六向似乎還好些,他們隻是在鎮子裏到處宣揚和嘲笑我那位的所作所為而已,而這戶被我咬死了雞的人家,相比之下就惡劣多了,他們那天吧我揍了個半死後,又把我五花大綁送進了派出所,然後又找到我家裏,讓我的老婆用幾乎雙倍的價錢賠償了他們的雞;這也就算了,但他們仍是在鎮口提著我的名字,整整叫罵了三天,在這叫罵的過程中,他們不但著重宣揚了我偷他們的雞和鑽進女廁所留記號的事情,而且還把從前幾乎所有根本不值一提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糗事都抖羅了出來,一件件地曆數,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夠消除了他們的心頭之恨。

當然,對於我這樣的無恥之徒,這些事情其實也都不算什麼。但讓我深感內疚的是,因為我的胡作非為,我的妻子也一直在被人羞辱和嘲笑著。

我的妻子姓胡名嬌,她當然是個好人,在嫁給我的這幾年了,她一直恪守婦道,除了在家裏操勞家務外,幾乎是很少出門見人的。當然,她也並非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我的所有惡習她也是一直看在眼裏的。但這並不能解決什麼問題,起初她勸告我作為一個男人,應該承擔起家庭的責任,好好的去務些正業,我還是點頭哈腰表示出聽從他的意思,但後來在一起生活久了,對於她的勸告,我隻會越來越感到厭煩。終於在某一天,在她不厭其煩的嘮叨之後,我動手打了她,於是,此次以後,對於德一切所作所為,她再也不聞不問了。

就算是在發生了這一切之後,她一直在鎮子裏被人百般的嘲笑和羞辱,但她也是一直低著頭,不不是出任何的反抗和怨恨的意思。就這樣,在她軟弱可欺的樣子被我看在眼裏後,我反而在心裏升起了許多的憐憫,想到了她從前的許多好處;但這又怎麼樣呢?

在鎮子上,盡管我也是個臭名遠揚的人物,但我畢竟不是什麼地痞惡霸,我隻是個不思悔改的下三濫酒鬼而已,雖然還沒有混到任人欺負的地步,但也不是誰都敢去惹得。

於是,在那些事情發生之後,我覺得自己基本上已經是一個十足的現代版的阿Q,我的所有的報複手段,基本上都是發生在我的想象中。比如說,我恨於其林和王六向,作為朋友,他們沒有給我帶來任何的好處,相反,還在到處宣揚我的糗事,添油加醋地向人形容我的卑劣、無恥和混賬,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夠襯托出他們的高大、正派和受人尊敬。

但在現實生活中,對於這些傷害,我沒有絲毫的反抗力量,於是乎,我也隻有在自己的幻想世界裏完成自己的報複;因而,我時常在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地和他們廝混在一起的時候,想象著他們和突然遭到無法躲避的橫禍,然後暴死在酒桌、賭桌或者街頭,並且會死得非常的難看,那麼,我就可以一雪心頭之恨了;當然,那戶因被我咬死了雞的而羞辱我和我的妻子多日的人家,我是也絕對不會放過的,我時常也幻想著在某一天,他們全家都會突然死光光,並且是受到了極大的痛苦的自然死亡;否則的話,一切的非自然死亡都有可能會認人把懷疑的目光投到我的身上來,因為隻有我是他們在鎮子上最嚴重傷害過的人。

當然,著一切都隻是發生在我的頭腦中,連我自己都清楚,我所想象的這一切永遠都不會發生。

但遺憾的是,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著奇跡:僅僅是在一個多月後,在我們的這個鎮子上連環的死亡事件開始發生了,並且,無比神奇的是,接二連三死去的人,都是那些曾經被我詛咒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