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仍沒有見到那些學生從裏麵自發走出,村民們隻好用石塊封了洞口。而學校那邊,為了息事寧人,挽回學校的聲譽,很快就賠了款。
【3】
對麵是另一個斷崖,簡易吊橋雖然毀壞了,但牽引吊橋的三根木樁還在,它們有兩根被人深深別在洞兩邊的石縫裏,而另一根被橫著釘在另外兩根的頂端,看上去很牢固;崖上有另一個橢圓形洞口,洞口的外圍很大,直徑不會低於4米,的地勢卻要比這邊要稍微低一些;雖然澗深有四五丈,但兩處斷崖的間距卻並不寬,相信不會超過三米,一個跳遠高手會輕易越過它,可惜的是,我們幾個中間並沒有一個擅長跳遠的。但越過它並非難事,因為我們帶了鐵爪和繩索,貓屎是第一個蕩過去的,他把鐵爪甩過去,確定它已經牢牢抓住了那根橫木,然後利索地起身一跳,人就到了那邊,然後,他又把繩索甩過來,我們學著他的樣子,一個個蕩了過去。
過去之後,我們發現地上有許多雜亂的腳印,往洞的深處而去,而洞壁上被人刻上了大寫的字母A,這時貓屎突然驚叫說:大家快看下麵是什麼?我們的五隻電筒齊耍耍地向澗底他指的方向照去,那裏赫然是兩具枯骨,一具已經支離破碎,從枯骨上纏縛的衣服碎片和一把插在肋骨的軍刀上,我們還可以肯定,這一具一定是被臭蟲爸爸踢下來的那個日本軍官,而另一具,從骨架來看,身材一定很高大;他的上衣已經無法辨認了,但下身的牛仔褲和腳上的雙星牌運動鞋說明了他差不多是和我們同時代的年輕人。
響屁突然有些自作聰明地說: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失蹤的學生之一。他的話立刻惹來了貓屎和臭蟲的齊聲嘲笑,他們幾乎是同聲說:這誰都知道,用你說嗎?一向沉默的呆頭這會兒開口了,他說:如果十年前那一群學生的確是死在這黑龍洞裏,那麼你們誰知道他的死因嗎?
沒有人回答。
賣了一會兒關子後,呆頭自己說出了答案,他說:他們都是死於這個人的體重,是他把腐朽已久的吊橋壓斷了,使大家沒有了回頭路。大家一想,覺得他說的確實有道理。
我們開始沿著那些淩亂的足跡,向洞的深處走,大約走了一個小時以後,我們在洞壁上發現了一條大約有兩寸寬的裂縫,臭蟲把手掌伸向裂縫,試探了一會兒後,他說:這兒也有空氣流通,但流量很小。說完,他向前走了,貓屎、呆頭和響屁也跟著他向洞裏繼續走,但我停了下來,我關了手電筒,努力屏住鼻息,並盡可能地停止了我身體的所有動作,然後側耳傾聽,因為我確信剛才在偶然間我聽見了一種詭異的聲音,我現在需要證實。
他們四個已經走得足夠遠了,隻剩下我在這裏,四周寂靜得可怕,但我仍然努力堅持著,等待那古怪的聲音再次響起,時間一秒一秒走過,每一秒都那麼漫長、持久,從容不迫地折磨著我,十幾分鍾過後,我終於失去了耐心,我相信是自己產生了幻聽;我打開手電筒,在準備去追大家之前又朝那裂縫處隨手照了一下,沒想到在這一照之下,那詭異的沙沙聲竟又響了起來,果然不是我的幻聽,我這次沒有關手電筒,因為我相信這沙沙聲是因我的手電筒光線而起,我仔細辨認它的來處,發現它正如我猜測的那樣,來自我頭頂的裂縫,我靠近一些,把手電筒貼近裂縫,裂縫裏凸凹不平,並且有些地方寬闊,有些地方狹隘,我慢慢移動手電筒,向裏麵仔細查看,忽然,我發現似乎有東西在裏麵蠕動,我禁不住心裏緊張了一下,然後我發現,在光線無法達到的地方有兩點詭異的亮光,並且,我感覺到那亮光正在居心叵測地盯著我,那是極其恐怖的一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我們在夜晚用手電筒去照射遠處一條狗的雙眼;我本想壯起膽子去弄清楚它到底是什麼東西,不料卻發現它並非隻有一雙,在它的不遠處,至少還有三四雙,隨著沙沙聲的更加頻繁,那綠瑩瑩的詭異亮光更多了,竟有七八雙之多,或許更多;我頓時感覺我像琴弦一樣繃緊的神經已經到了極限,而恐怖之神仍在肆無忌憚地撥弄著,期望彈奏出毀掉世界的崩潰之音;我再也無法忍受了,我大叫一聲,向洞裏麵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