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好把電話關了機。
我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時間丟失的現象也在我的身上發生得更頻繁了,有時,在一天中我竟有一半的時都莫名其妙的丟失了,我不知道我就去過哪裏,幹過什麼。
為了緩解這種令人恐怖的精神狀態,那天我決定去找小童,我一路打聽來到了南河灘9號,看到門牌我竟覺得有些麵熟,但又實在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來過,門牌邊有一間小屋子,裏麵有四個人在打麻將,我走了進去,正要問小童是否住這裏了,其中一個一抬頭看到我,立刻嚷起來:“你這人是怎麼回事,說好一定要及時交房租的,你為什麼到現在才來,打你的電話你竟關機,你什麼意思啊你?”
他的話讓我很是奇怪,我問他:“你認識我嗎?”
沒想到,我這一問,他火氣更大了,他說:“你開什麼玩笑你,上個月在這裏,我們是怎麼說的?”
我說:“大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我這樣一說,另外幾個打麻將的也急了,他們幾乎是齊聲嚷起來:“這個人是怎麼回事,上個月就你在這裏租的房子,當時我們都在,現在竟會不記得了,莫非你是有個雙胞胎兄弟嗎?”
我說:“沒有,但我的確沒來過這裏,我隻是來找人的,他也叫小童。”
那些人問:“他和你長得一樣嗎?”
我說:“不一樣,他的個頭要高些,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
說到這裏,我突然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我的心突的一沉,轉身就往外走,那個人一把拉住了我,說:“你不能走,你得把這個月的房租交了。”
我說:“多少錢?”
他說:“200元。”
我從身上掏出200元塞給了他,就往我的住處飛奔而去。
一路上我的心裏都亂糟糟的,出問題了,是的,的確出問題了。
回到住處,我第一件事就是照鏡子,鏡子映現出的是一張爬滿了驚恐和哀愁的臉,仿佛不是一張二十四歲的臉,而是更老,我開始計算,認識小童那年我是十歲,小童是十六歲,之間已經經過了整整十四年,那麼現在算來,他應該已經是三十歲了,但我為什麼每次見他,他都是十六歲的樣子,這麼多年了,他的樣子竟一點都沒有發生變化,歲月竟沒有在他的麵孔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天啊!這究竟是怎麼啦?
我越想越迷惘,越想越頭痛,直到我的腦袋裏又開始翁翁作響,我知道時間又要開始丟失了,我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醒了過來,看見小童就坐在我的身邊,我張口第一句話就問他:“你為什麼一直沒有長大?”
“我不知道,但你知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問我,你自己最清楚了,所有的答案都在你心裏。”
我忽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無比陌生,仿佛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我原來的那個世界,這是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中存在著我所不了解的一切,我是在偶然間踏錯了時空,進入了另一個陌生和未知的空間,這裏有我根本就沒有辦法理解的一切。我問:“你到底是誰?”
聽了我的話,他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他說:“你是真傻啦,弟弟,我就是你啊,你唯一的兄長,我們共存在一個身體裏,我們是形影不離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是我的創造者,我是你的保護人,放心吧,弟弟,隻要有我在,你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安全的,沒有人敢欺負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再來欺負你。”說完這些,他伸出了他的手掌,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又說:“你需要我,對吧?弟弟,有了我去替你幹一切你所不敢幹的事情,你就卸下了一切的負擔,你的人生離不了我的,是吧,弟弟,讓我繼續為你承擔一切,讓我們繼續合作下去,行嗎,弟弟?”
我一巴掌打開了他的手,怒吼到:“別碰我,你這個殺人犯,是你殺了他們。”
他又笑了起來,他說:“你還要這樣說嗎?其實你已經知道答案了,可你為什麼仍是不敢麵對?”
我的腦子飛快的轉起來,許多場景像魚兒一樣跳遠出了我的記憶的水麵,我想起了繼姐是被一把鐮刀割斷喉嚨而死的,那把鐮刀就埋在村後山的林子裏;繼兄是被一把匕首刺死的,那把匕首也是埋在後山的林子裏,還有那200元錢,但後來又被我在高中花了;後媽是被一個人按到水裏淹死的;而父親是在喝得爛醉後被一個人扛到水庫裏扔進水裏的,而寒靈是被一個人掐死的,另外還有一個:吳虛,他死在三天前,或許屍體還沒有被人發現,而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一個人幹的,那個人就是??????
“不,不,不是我,這一切都是你幹的,不是我!”我對著小童大吼著,然後逃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