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我走上台階,外麵沒鎖,我輕輕的推了一下門,門裏麵沒插,門輕輕的開了,我走進了院子。院子裏豎著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麵掛著一盞老式的八角宮燈,原來門縫的光線就是它發出來的,現在是啥社會了,還掛宮燈,怎麼不用電燈呢,我更加疑惑了。宮燈裏的蠟燭隨著宮燈在微風中的搖動而搖動,我看到自己的影子也跟著不停的搖動。這是誰家呢,這麼氣派,這幢房子可比我看到的別墅大多了,這要多少錢呀。 旗杆左右各擺放一根大個的青瓷魚缸,裏麵盛滿了水,左麵的魚缸盤邊放著一個竹椅,半躺半臥式的,竹椅旁邊放一個實木茶幾,一杯清茶飄出淡淡的香味,我伸手摸摸茶杯,咦,熱熱的,好像有人剛剛離去,還沒有喝。
晚上,我在書房看了一會兒書,覺得脖子有些疼,看看妻子已經陪女兒在令屋睡著了。現在已經夜深了,我不想打擾她們娘倆,就躺在了書房的小床上,閉目眼神。大約過了一個小時, 我一看自己睡不著,就起身穿上衣服,走下樓去,靜靜的小區裏,隻有淅淅瀝瀝的幾棟樓還有星星點點的燈光。我順著幽靜的小路,往前散步,在我家樓的後麵不知誰把圍牆拉開了一個洞,我穿過洞後,心裏就是一驚。
什麼時候,我家小區的後麵建起了這樣一個宏偉的建築呀,長長的圍牆,高高的門樓,都粘著琉璃瓦,兩扇黑漆大門關的嚴嚴的,每個門上有21個碗口大的銅釘,在灰白的月光下閃閃發出些許光芒,一絲燈光從窄窄的門縫射出來,更增添了宅院的幾分神秘。早晨上班的時候,還沒有呀,而且這些天也沒看見施工隊呀。好奇心戰勝了我的恐懼,我決定一探究竟。
我繞過竹椅,穿過院子,又是一道門。隱約看到門楣上寫著三個字“豔魂軒”,沒有落款。我心裏著實有些害怕了,宅子裏除了第一道院子的宮燈外,再也沒有亮光,我壯壯膽子,不敢出聲,生怕打擾了府中的主人。走上第二道門的台階,輕輕的推門,門發出了“吱呀”的一聲,我分明覺得聲音很小,可是它卻劃破了漆黑的夜空,傳出了很遠很遠。令我自己也毛骨悚然,我也聽到了門裏傳出的沙沙的聲音,接著又是咯咯的高跟鞋走在石板路上的聲音。我趕快躲到了門後,可聲音也消失了,好像有人與我槅門相望,可我感覺到了,並感覺到是一個女人,感覺到她的嬌弱的喘息的聲音。
我一動不動,靜靜的等待著事情的變化,然而沒有了聲音,呼吸聲也聽不到了。我隱約感覺到她並沒有離開,就站在我的對麵,隔著門在注視著我。難道她就是房子的主人,喝茶的人嗎?這麼漆黑的深夜,一個女人坐在空蕩蕩的院子裏喝茶,她會是什麼人呢?一時間我的頭腦一片空白。大約相持了有十多分鍾,我聽得了咯咯的高跟鞋敲擊石板的聲音,她離開了。她分明也感覺到的,甚至發現了我的存在,為啥不問,為啥不喊呢?我探出頭,向裏麵望去,高大樹木,鬱鬱蔥蔥的,借著灰白的月光,我看到好像是槐樹,槐樹下麵是一塊塊的白色的石碑,啊!墳地。我大吃一驚,好懸沒喊出聲來,一個墳頭連著一個墳頭的,在高大的樹蔭下更使我覺得恐怖,我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沒有發現剛才的女人,她消失在漆黑的陰影裏了。我閉上雙眼養了一下神,定睛仔細看,發現在遠處的一個陰森的墳場深處,有一盞微弱的燈光晃動。我輕手輕腳的順著燈光走去。現在已經是晚秋了,地上落了很多樹葉,踩上去軟綿綿的,發出輕輕的“婆娑”的聲音,漆黑的夜,靜的出奇。走到距離燈光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女人,這可能就是剛才的女人吧。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想:“我不是在做夢吧,怎麼好像自己走進了蒲鬆齡的聊齋呀。”我又用左手使勁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右胳膊,疼,不是做夢。怎麼會這樣,這一切都是真的。不行,不能再往前走了,我得趕快回家,我扭回頭,可是抬不起腿,好像腿不是自己的一樣。
我看到那也是一盞老式的宮燈,下麵垂著四條白紗。冷,我隻覺得冷,一股寒氣穿透的的心肺。“豔魂軒”三個大字不停的在我的腦海裏翻騰,“天呀”,我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句,可是竟然沒有發出聲音。我想,壞了,我一定是遇到鬼了。女人發現了我的到來,站起身,回過頭注視著我。我從她的目光中發現,她好像沒有惡意。不是鬼,這分明是一個標誌的女人。我張著嘴,就是不能發出聲音,她看到我驚訝的樣子,笑了,笑的很甜很甜。她穿著一件中國傳統的連衣裙,並批一件白色的小衫,下麵穿著高跟鞋,鞋跟深深的陷進落葉裏。“你是怎麼進來的?”她的聲音很柔,在這漆黑的墳場上,卻又是那麼的真切。“我,我……”我結巴著,還是說不出話,好像我使了很大的勁,但就是沒有聲音。我急的不得了,衝女人比劃,表明我是散步的時候,透過小區圍牆的洞來到這裏的。女人又笑了,並笑出了聲音,可是我這次並沒覺得冷。女人說:“你錯了,那都是你的錯覺,這是我的家,你看到這都是墳場,是吧?”我點點頭。“這也是你的錯覺,你在仔細看看,是墳場嗎?”我聽她這麼說,也不自覺的向四周看看,沒有墳場,我和女人分明站在一間屋子裏。“哦,原來真是我的夢幻,錯覺呀”我自語著,女人點燃了一盞蠟燭,屋子亮起來,我也看清楚了屋子的籠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