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和其他女人多說兩句話,都能被她聞出來,這簡直太可怕了。他不能藏私房錢,不能和別的女人曖昧,甚至不能不洗襪子,他做的任何事情,一點一滴都逃不出他妻子靈敏的嗅覺。以前他隻覺得那是無關緊要的事情,自從上司的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他感覺到了顧曼曼的可怕,如果和這樣一個女人生活在一起一輩子,不知道有多可怕。
即使她再漂亮也一樣,漂亮又不能當飯吃。
張執遠和顧曼曼結婚的時候,顧曼曼已經離過三次婚了,而且是在一年以內。
顧曼曼很漂亮,而且氣質優雅,這對於年輕的女性來說,是不可多得的資本。她應該得到男人的疼惜。
但是她還是像個可憐的小皮球被那些男人一腳踢開。
張執遠和她談戀愛的時候就知道原因了,但是他還是決定要娶這個女人。
漂亮當然是其中一個重要因素。
張執遠把頭深深的埋到浴池裏,隻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麵,奔騰的熱氣從水中卷了出來,他隻在水裏呆了一小會就忍不住,隻好出來過一會再鑽進去泡。
他現在有些意識到那些男人為什麼會和顧曼曼離婚了。
他拿起毛巾擦幹被水泡的發白的皮膚,然後滿意的套上衣服,走出洗浴城。
他進家門的時候,顧曼曼正在客廳半躺著看電視,她穿著一件黑色的蕾絲睡衣,短短的下擺,露出一雙修長白皙的腿,小巧的腳丫上,十個塗著紅色指甲油的腳趾同樣精致可愛。看到張執遠回來,顧曼曼歡呼著從沙發上蹦下來,一頭紮進張執遠懷裏,一股淡淡的香皂的味道很是清新。
顧曼曼抱著張執遠從頭聞到腳,然後笑眯眯的說,你今天去的是金沙灘洗浴城。
張執遠點點頭,拉著妻子一起坐到電視機前,剛剛坐下,顧曼曼突然皺著眉頭說道。
今天誰碰你的包了?
包在辦公室放著,誰要拿個東西什麼的,碰到了在所難免嘛,張執遠強作鎮定的說道。
顧曼曼皺了皺眉頭,伸出兩個白嫩嫩的手指頭夾住他的皮包,拎到洗衣機前,鬆手扔了進去。
喂,我東西還沒拿出來呢。張執遠大叫。
不知道誰用的劣質香水味,熏的我頭痛。顧曼曼解釋道。
這就是那些男人和顧曼曼離婚的原因。
顧曼曼的嗅覺簡直比狗的還要靈敏。
晚上,張執遠抱著妻子剛剛迷迷糊糊進入夢鄉,顧曼曼突然坐起身來,把窗戶關注,然後拿著空氣清洗劑使勁噴,張執遠被她折騰的又醒了過來,趴在床邊有氣無力的問,你在幹嘛。
外麵有味道,熏的我睡不著。顧曼曼一邊說一邊死命噴著空氣清新劑。
張執遠開始變得沉默了,顧曼曼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她沒有試圖和他溝通什麼,這樣的事情她遇到過很多次,她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伴隨著張執遠的沉默,顧曼曼也一點一點的瘦了下去,她本來就纖細的腰肢現在更加細,細到一陣大些的風就能把它吹斷似的。
很多個夜裏,張執遠聽到妻子在被子裏偷偷的哭泣,聲音細細的像一隻被丟棄的小貓。
但是一想到小貓那讓人無法忍受的嗅覺,張執遠隻得狠狠心,不去安慰她。
所以當顧曼曼說要和他好好談談的時候,他點頭答應了,他和她在一起一年零三個月,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顧曼曼提出出去吃飯,他有些驚訝,她一向隻吃自己做的東西,上次帶她去餐館,第一家她說這裏的炒肉不新鮮,第二家她說這裏的海鮮是壞的,第三家,她說這裏的油是工業廢油。結果整整一個晚上,兩個人一口飯都沒有吃上,隻是手拉手在街上走著。
那個時候的甜蜜,現在隻能是苦澀的。
顧曼曼來到他們當初來的第一家餐館,張執遠隨意點了幾個素菜,顧曼曼也隻是沉默的看著。
顧曼曼突然開口說道:“我的第一個丈夫,他是一個醫生,以救死扶傷為天職的醫生。他很愛我,也很愛幹淨,所以我和他相處的還算融洽。直到他開始為病人動手術為止,他每天回到家,手上都帶著各種各樣內髒的味道,而且腐敗程度都不一樣,這些味道是消毒水遮不住的,盡管他回家以前洗了很多次手,可是這些味道還是驅之不去。
“有一天,他回家了,告訴我一個病人死在了手術途中,可是我在他手上聞到了新鮮內髒的味道。剛開始我沒有在意,但是隨著他的醫療事故越來越多,拿回家的錢也越來越多,我開始不安。
“終於有一天,我問他,你是不是拿病人的健康內髒在賣錢。他生氣了,他打了我,還罵我是妖怪,說我這種人這輩子都不會找到真心愛我的人,最後他威脅我不許說出去。然後我們離婚了。”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臉色又變得難看了些,張執遠看到那茶杯有明顯的汙漬,但是顧曼曼沒有在意,繼續講著她的故事。
“我的第二個丈夫是一個商人,他很有錢,也很有風度。他有足夠的條件給我一個永遠幹淨而且香噴噴不受外界侵擾的空間。但是這些香味包括他身上女人的香水味道,統統都是名牌,香的讓人想要流淚。那種沁人心腑的香氣卻也是證明他不隻愛我一個人的證據,我日日夜夜活在這種證據之中,備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