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半個月前的事情了,那天張伯吩咐阿狗他們幾個人上山掃一下祠堂,小夥子們著實抱怨了好久,阿狗也很奇怪,到現在為止村裏的人已經有十幾年沒有打掃過那裏了。幹什麼突然要自己去打掃。對於那個像廟一樣的大屋子他的印象也不是很多了。幾個人也對那裏也沒什麼興趣,隨便打掃了幾下便嚷著要下山去。就在這時,他們中的一個在地上發現了一個暗閣,這讓幾個年輕人興奮不已,阿狗想都沒想便打開了暗閣,率先下了去。”
“這個可以容納至少三十人的地下室,四壁被熏的很黑,像是焚燒過什麼似的,除此之外裏麵還有十隻大箱子,箱子裏麵什麼都沒有。阿狗在暗閣的一角發現了小洞,大小如五角硬幣,洞口裏麵不停的向外麵冒著白色的煙霧,阿狗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兒,後來發現也挺無趣的便也跟著其他人下了山。當時,沒有人注意到暗閣的門沒有關上。誰知隻是一天的時間,這團煙霧竟然漫過了半座山,而舅舅跟其他幾個人也就是在去山上采藥的時候無意闖進了那團霧的。”
“你是說阿狗和他們幾個就是想上山自己解決?”我問道,李晨點了點頭。
“沒錯!對於那團霧,我也充滿了好奇,當然,之前說的事情我也是到了祠堂才知道的。我們到達那裏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二點了,幾人相互之間用繩子綁著腰避免走失,也約定如果有什麼異常就馬上下山。但是事情真的太突然了,太快了。我們才一踏進祠堂,本在山下堵截我們的的霧卻像瘋了一樣瞬間包圍了我們,當時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掉,但是過了一陣子,霧卻沒有要闖進來的跡象。稍過了片刻,我聽到了霧裏發出了類似人的嘶吼聲,就是那種瀕臨死亡的人才會有的叫聲。”李晨看著我,眼睛裏閃過一股憤怒。這讓我有些嚇到了,他見我愣了一下,搖搖頭繼續說下去。
“嘶吼聲越來越大,漸漸地都有些刺耳了,我們都害怕極了,阿狗和另外兩個人按耐不住硬是衝了出去,我原先也是要去的,但是卻被阿狗擋了下來,他說我不能有事,說我還要照顧你…..”李晨和我已經把那些屍體全部搬到了屋裏,他累壞了,依著牆順勢坐了下來。
“過了可能有一個小時,霧已經有消退的意思了。但是阿狗還是沒有回來,我意識到情況不對,於是跟另外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要出去找他們。這一踏出祠堂,我看到了這輩子最駭人的場景。”說到這兒他的眼睛睜的異常大,我似乎從他的瞳孔裏看到了那個景象。
“我們走出祠堂都不到十米,便發現了阿狗他們。三人的姿勢很奇怪,眼睛緊合,雙膝跪地,手掌合十,像是禱告又像是祈福。我走近阿狗,他的眼睛,耳朵,嘴巴竟開始冒出白色的氣體,就像是蒸汽。我們其中有個人不小心觸到了那氣體,然後整隻手居然全部起了霜。我忙掏出匕首將阿狗的手腕割開,結果如我所想,他們三人的血液同樣結成了冰!”
“你是說都是那團霧!凡是進入霧的人都會因為血液凝結成病而喪命!它是什麼?”不知不覺間李晨的身邊已經聚集了好多人,這個問題也是出自他們之中。
“之後阿狗的腦袋就那麼裂開了!對!就像切西瓜一樣被一分為二!血和腦漿不停的向外噴出,但是又瞬間凝固,這像固狀的血液迅速的幻化出一張人臉,這是個老人,僅有一隻眼睛的老人,麵目猙獰,嘴巴張的超出了人的極限。我真的無法形容看到這些的感覺,它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我們。身邊的幾個人接連跪在地上,我的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身體也不聽指揮,跪在了地上,剩下的就一點也不記得了。”說道這兒他遲疑了一下,別過了臉。
“獨眼的老人嗎?”我想到了之前在列車車窗上看到的人臉。
“媽媽!好冷啊!”一個小女孩莫名的來了句。在場的人這才反映過來,屋子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滲進霧來。
“啊!救命!”此時其他的房子裏發出了淒慘的尖叫。我意識到大事不妙,衝著周圍的人喊道:“大家快跑!”
我趴在門縫處看了看,果然,霧氣已經襲來,距離這間屋子僅有不到十米的距離,我忙一手拉著發著呆的父親,另一隻手推著母親,李晨則一邊抱起一個男孩,一邊指揮著屋裏的十幾個人跟著我的方向跑。根據李晨的敘述,估計現在最安全的也隻有山上的祠堂了。
“快走啊!你們幹什麼不動啊!”我跟衝著父親母親吼道,他們跟著我上到了半山坡,三兩個的開始停住了腳步。
“怕了嗎?但是我相信你們更怕死!”李晨冷笑一聲,隻是推著幾個小孩子往我這兒趕。這話更讓我起疑了,剛才他敘述昨天經曆的時候我便覺得他有些遮掩,甚至最後用一句什麼也不知道了蓋過。我隱約的覺得李晨似乎知道的更多。
聽了李晨的話父親和那些人相互看了看,雖然麵露難色,但看到身後的霧速度飛快的接近,還是跟著我們向山上跑去。
“你還知道什麼?”我走到李晨身邊,小聲盤問。
“你相信自己的父親是殺人犯嗎?”李晨故意加快了腳步,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於是也緊緊跟著他走到了最前麵。
“你什麼意思!”我知道李晨不是那種口無遮攔的人,說這話也一定有他的根據,但是對於父親的指控還是讓我有些生氣。
“我們在跪下的時候確實昏了過去。”李晨沒有看我,隻是腳步更快了,“但當我醒來的時候,自己幾經躺在那個之前發現的暗閣。我檢查了其他幾個人,還好都有氣,看樣子是昏過去了。突然我覺得好熱,四周這時已經著起了火,跟我們一起囚禁的居然還有差不多二十人。女人們和孩子們的臉上滿是絕望,不停的啜泣,而男人們則奮力呐喊,嘴裏說著一些聽不太懂的方言。火焰開始吞噬著他們的身體,奇怪的是我們四個卻絲毫沒事。我閉上眼睛,捂住了耳朵,我不想要看到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具焦屍。過了不知多久,我聽見暗閣的門打開了。我睜開眼睛,然後看到了你父親的臉。”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拉著我的手,回頭看向了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