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我起床的時候,我被自己嚇得呆住了。
我覺得換誰都得一樣驚訝。我的兩隻手劇烈的疼,十指紅腫,上麵還殘存著凝固的血跡。天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的手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掀開被子跳下床,我的床單、被子還有枕頭上,上麵也有好多凝固的血跡!就像牆上拚圖裏飛揚著的花瓣。真是見鬼了!
我大叫著喊醒正在沉睡的秦宇他們,他們跟見了鬼似的看著我的手,還有我的床單等衣物。
我大聲呻吟著,他們三個急忙幫我穿鞋子帶我去校醫室。我又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我那雙幹淨的白色NIKE像被誰穿著在泥裏走過一樣,粘滿了泥土,髒得不堪入目。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我的夢是真實的?
我的手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受了傷。在校醫室處置完畢,他們把我送回了宿舍。
秦宇細心地幫我蓋好被子,我好像又睡過去了。
我腦袋裏一片空白,不,確切的說是一片漆黑,我什麼也不知道。真好,我終於不再做任何夢了,不再夢到夏小天,不再夢到那個奇怪的女孩,不再……
我醒了。
睜開眼睛我看到秦宇他們正齊刷刷坐我跟前看著我。看到我醒來,他們終於舒了一口氣。
我的手又鑽心地疼起來。我一看,校醫幫我纏好的白色紗布變得暗紅,上麵粘滿了血
跡,還有肮髒的泥。
怎麼回事?
朱小飛不顧秦宇和高嵩的阻攔,說,“董洋,你可嚇死我們了!”我忙問到底出什麼事了啊?他接著說,“你夢遊!”
什麼?我夢遊?不可能啊,從來沒有的事啊!可我滿手的血跡和泥土有怎麼解釋呢?
“那我去了哪裏?”我突然想起問這個。
“這個,這個,董洋,我說了你可別害怕啊,是離這挺遠的一個地方,是西邊的荒山。”朱小飛一副膽怯的樣子。
“西山?那不是一片墓地麼?”我突然想起來。
他們三個默不做聲。
“我去那幹嘛?我做了什麼?”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就算是我夢遊的話,到那去幹嘛。
秦宇說,“昨天夜裏,我沒睡著,突然看見你穿好衣服,下了床,一個人慢慢朝外走,我覺得不對勁,就叫醒他們兩個,我們一起跟著你。結果,你越走越遠,走到西山去了。然後,你就蹲下來,在一個樹洞前不停的挖。我們聽說夢遊的人是不能叫醒的,那樣會死,我們就在旁邊等。你挖了一會,就停下來,往回走。”
什麼?難道我那天的夢是真的?“你們快帶我去!我要知道我到底在挖什麼!”
路上都是亂石子,很難走。早上又剛下過小雨,全是泥。我在秦宇的帶領下去我夜裏挖過的地方。
一個小小的土包。旁邊有棵枯死的樹。天空看不到太陽,有烏鴉在叫。土包前站著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
這裏?我為什麼要來這裏呢?怎麼會遇到他?他是誰呢?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他慢慢轉過頭,看到我的時候他也嚇了一跳。他是那麼的麵熟,好像曾經在哪見過……
“洋洋!你怎麼也來了?”他親切地喊我的小名。
我拚命地回憶,我的頭開始疼,一團一團的東西在翻滾,我一定見過他的,一定的……
“何叔!是你?”我終於想起來了!
何叔是我小時候的鄰居,經常買冰棒給我吃,還讓我坐在他肩膀上去摘紅透了的柿子,可後來,就在我出車禍那年,他們全家都搬走了。
“十年了,你長這麼高了!”他撫摸著我的頭。
“何叔,你怎麼會在這?”我突然覺得奇怪,他跟我的夢有什麼關係?
他突然低下頭,看著地上的土包,“今天是小靈的生日。你們倆差一個月。她要是活著的話,也該有你這麼大了……”
小靈?
我的頭又開始劇烈地疼,為什麼?為什麼我一開始回憶它就如此的疼?醫生明明告訴我車禍以後不會有任何後遺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