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逃向哪裏?此時,儀薇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我回頭回頭向門口看,門已經被推開了,儀薇的半邊身子已經進了辦公室。慌亂中我看到衛生間的門是虛掩的,我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一頭撲向那扇門,我甚至忘記了進衛生間其實隻是死路一條。但在這種時刻,我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我一頭鑽進衛生間裏,然後猛地關上了那扇門,並快速地上鎖、插栓,然後又用肩膀死死的頂住那扇門。
然而好久之後,外麵並沒有任何的動靜。看樣子他們似乎無疑做出任何傷害我的舉動;我長出了一口氣,決定盡快想出什麼辦法,好逃出這個恐怖的辦公室。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身後似乎有什麼動靜。我回頭一看,竟是馬達正坐在我身後的一個便器上。
我問他:“馬達,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沒有發現你,剛才你不是還在外麵嗎?”
這時,便器上的馬達緩緩的抬起了頭,對我說:“月樓,幫幫我,我的脖子斷了,你要幫幫我,把我的腦袋扶正,不然我走路無法看路的。”
這時,我才發現,他的脖子的確有些不同尋常,不,應該這樣說:此時的他根本就沒有了脖子,他的腦袋像一堵牆上放的一個陶罐一樣,直接連在他的肩膀上;然後我又注意到了他的衣服,他的衣服上滿是血跡,而他的麵孔和李芸一樣七竅流血,一幅無比恐怖的死人麵孔。
我已經禁不住全身哆嗦起來,我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這個辦公室的人都是怎麼了?我終於壯起膽子問了馬達一句:“馬達,你到底怎麼了,你究竟還是不是人?”
馬達說:“月樓,你在裝什麼迷糊,你難道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嗎?”
我說:“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呢?”
馬達說:“現在我們不說這些好嗎?我的腦袋非常難受,你要快點幫幫我,把我的腦袋扶正。”
我隻好壯著膽子把手伸向他的腦袋,可是我的手剛碰到她的腦袋,更恐怖的事情就發生了,她的腦袋啪的一聲就落在了地上。隻見那顆腦袋在地上打了幾個轉後,又張口說話了,並且恢複了馬達一貫對我的態度,那顆腦袋在地上罵起我來:“你他媽的,吳月樓,你這個無能的家夥,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而它在罵我時,那具坐在便器上的無頭屍體也站了起來,離開便器,然後蹲在地上摸索起來——它在找自己的那顆腦袋。
我幾乎無法相信這一切就是如此真實的發生在我的眼前,我想我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我隻覺渾身無力、兩腿發軟,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恢複了意識,睜開眼看看四周,我仍然躺在廁所裏。不過還好,馬達已經不在了,衛生間裏隻有我一個人。
盡管仍然感到渾身疲軟,但我仍是堅持著爬了起來,走到水龍頭邊,用冷水洗了一把臉,頓時感覺好了很多。我回憶剛才發生的一切,是如此的離奇和恐怖。這是真的嗎?還是僅僅是我所做過的一個噩夢?
我站在水龍頭邊,想了一會兒後,又回到了衛生間的門口,聽外麵的動靜。外麵安靜的出奇。於是,我把門打開了一條縫,然後,把麵孔貼近門縫往外麵看。但我看到的情景卻是儀薇、李芸、馬達和蘇珊都安靜的在自己的電腦前坐著。但我很快就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他們盡管都坐在電腦前,一副忙碌的樣子,然而電腦根本就沒有開機。
蘇珊的位置在衛生間門口的左邊,距離衛生間最近,這使我無法看到她的顯示器,因此也不能確定她的電腦是否開機。但好在站在這個位置,我可以看到她的麵孔。她的麵孔光潔、細膩而驚豔,仍然是個美人。我納悶了,看來在別人身上發生的一切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發生,可是難道她就沒有發現自己周圍的異常嗎?
我又把門縫打開了一點,然後對著蘇珊噓了一聲,希望能夠引起她的注意。但蘇珊隻是低著頭忙著自己手裏的事情。這使我焦急萬分,卻又毫無辦法。
就在這時,我忽然想到了上衣口袋裏的手機。是啊,為什麼我不給她發個短信,讓她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身處險境、危機四伏呢?
於是,我打開了手機,找到了蘇珊的號碼,然後開始為她留言,我在手機中打出這些話:“蘇珊,我是吳月樓,我現在在衛生間,但請你在看到這些留言時,務必保持沉默,因為在我們的辦公室裏發生了非比尋常的恐怖事情,儀薇、李芸和馬達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都變成了鬼,現在,在這個辦公室,應該隻有我們兩個還是正常人;所以,我們一定要想辦法一起逃出去。”寫完這些話後,我迫不及待的點擊了發送鍵。然後我又回到了門縫前,留意蘇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