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問你自己了,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麼,她都受了多少的苦。你對不起她,對不起她的母親,你還有資格問她是怎麼病的嗎?很多事情不是你改了就能回到最初的,很多人一旦傷害了便是一輩子的陰影,是揮之不去的,她母親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與惋惜,而你是她這輩子最恨,最痛,最不想要去原諒的人,你害死了她最愛的母親,從而也親手毀滅了一個原本美好的家庭,你覺得所有這些都可以多年之後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談笑風生嗎?那你想的也太美好了吧!”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隻怪當年,年少輕狂,中了那些狐朋狗友的道兒,隻想著怎麼能多些收入,就開始賭,剛開始,隻是小賭,也是賺了不小一筆,很快的就上癮了,開始賭大的,誰成想,之後就盤盤皆輸,越輸越多,越輸就越想下把贏回來,後來就是一屁股的債。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不是一個好父親,從沒給她們帶去過一天的好日子。你能,真的能隻好她嗎?”老人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回憶著那些慘淡的過往。
“隻要你不來打擾她,我就有把握可以治得好她。”季然堅定不移的說。
“我如何才能相信你?”老人有些懷疑的問。
“就憑我不會丟下她或者是拿她抵債,等會兒,這些好像都是你曾做過的。我不值得相信的話,難道你就值得信任了嗎?今天我跟你說這麼多,是念在你終究是她的父親的情分上,你畢竟給了她生命,我很喜歡她,等她好了,我要娶她,讓她往後一直一直做最最幸福的妻子,給她一世的寵愛。你也看到了,她離不開我,她依賴我,試問一句,從小到大,她有這樣依賴過你嗎?”季然自認是一個很難被激怒的人,但是眼前這個男人的話真的是成功的激怒了他。他摟著她的雙手緊緊的握拳,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畢竟這個人也是阿芳的父親,自己將來的嶽父,還是別鬧得太僵為妙。
老人聽了這話,並無半句反駁,他也無理反駁,於是默默地離開了,走到門口時,小聲囑咐道:“希望你不會是第二個我,答應我,給她幸福。” 說完便背影沉重的離開了。
這幾年,他常常做一個噩夢,夢見她的妻子在酒泉之下對他的召喚,他感覺活著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任何的意義,本就生無可戀,今天上天眷顧,讓他在臨終之前還能再看一眼他的女兒,也算沒有遺憾了。站在大海邊,望著來來回回的浪花,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每走一步,海深一寸,很快便漫過了胸膛,“芳芳,你要好好地活著,爸爸會在那裏誠心贖罪,為你祈禱。楠兒,我來了,讓我去你那兒給你做牛做馬向你贖罪吧!”,說著,腳一蹬,便消失在了大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