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泓走了,大家還是要繼續上路。清河鎮屬於甘肅境,離西域已不算遠。一切收拾妥當,冰玄和諾兒、蕭影還有薛懷璧坐在馬車裏,其餘的則騎馬。

這幾日發生的事,薛懷璧壓根不知道,所以他仍是照舊,隻是有點奇怪為何瓏兒又突然對他這麼好了,會對他笑,還陪他聊天。大家當然知道薛懷璧一直是把蕭影錯當成雪瓏郡主,不過也沒人點破。

馬車還未出清河鎮,忽然停了下來。冰玄側耳傾聽,正想尋問發生了什麼事,駱日已策馬過來,在車外說道:“莊主,是清瞳。她好像受了傷,現在昏過去了。”他的聲音中帶著擔憂。剛才,清瞳不知從哪裏忽然闖了出來,攔在前麵,可一句話也沒說就昏了過來,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冰玄躊躇片刻,吩咐道:“回宅子裏吧,今日先不趕路了。”清瞳突然出現,肯定與鳳君澈脫不了幹係,怕是又要耽擱幾天了。

一行人隻好打道回府。清瞳傷的不輕,冰玄吩咐任大夫細細給她診治。幾個時辰後,下人來報,說清瞳醒了,於是大家同去看她。

清瞳正在用藥,看到冰玄進來,立刻硬撐著下床,雙膝跪地,微弱的聲音中滿是乞求:“莊主,救救他,清瞳求您,快點去救他,拜托!”

冰玄猜測她說的定是鳳君澈,隻是在事情未完全搞清楚前,還是冷靜的問:“清瞳,你先把事情說清楚。駱日,先扶她坐下。”駱日應了一聲,小心的扶清瞳站起,扶她到床上躺好,又在她後麵放了兩個軟枕,讓她靠得舒服些。清瞳感激的看了駱日一眼,然後迫不及待的講述這兩日發生的事。

那日,鳳君澈將她打入河中。清瞳知道主人那並不是一時的憤怒,因為他的話中暗示著什麼,所以她閉氣潛在水下。果然,太子出現了,並將鳳君澈抓走。清瞳潛在水底,恨不得立刻鑽出來,可她知道以自己的身手根本救不了主人,所以忍到太子一行人走遠了才爬上岸邊。

清瞳身上本就被駱日刺了一劍,又捱了鳳君澈一掌,她本想立刻跟上去,可實在是撐不下去,昏倒在河邊。清瞳醒過來時,太子等人早已走遠了。好在她學過追蹤術,地上的積雪又未化,跟著雪地上的腳印最終在離清河鎮十幾裏的地方找到了太子的落腳處。隻是憑她自己,定是無法救出鳳君澈,所以又不停歇的趕回清河鎮,向冰玄求助。

聽了清瞳的話,最著急的當屬蕭影。終於知道了君澈的消息,可是現在真的是生死未卜,而且玄姐姐應該不會答應清瞳的請求吧。果然,冰玄未經考慮便已拒絕:“清瞳,你好好養傷,其他的事休再提起。”說完,她起身要走。

“莊主!”清瞳一急之下,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抓住冰玄的衣袖,“清瞳求您,隻要他沒事,清瞳願意接受任何懲罰,他犯下的錯清瞳也願意一力承擔。莊主,莊主……”看到冰玄麵無表情的樣子,她竟已不知再說什麼好,忽然瞥到旁邊的蕭影,她似乎又看到了一線希望,“蕭姑娘,你救救主人,別人可以恨主人,但你不行呀!主人那麼愛你,你不能不管他呀!”

“我……”蕭影為難不已,她也想救君澈呀,而且想救君澈的心不亞於清瞳。可是以她對玄姐姐的了解,隻要是她認定的事別人怎麼求也沒用。這樣幹待著也是浪費時間,她咬咬牙,拉起還跪在地上的清瞳,幹脆的說道:“清瞳姐,我陪你一起去,大不了就是一死。”她就不信,離了別人自己就什麼都做不了。

“慢著!”冰玄喚住兩人,嘴角浮起一抹諷刺的笑,“蕭姑娘,我不會讓你去冒險,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沒法向雲泓交待。何況,那樣的人值得你們不顧自己的性命去救嗎?”

蕭影抿緊嘴唇,沉默不語,冰玄抬出雲泓來對她還真管用。清瞳卻是豁出去了,當著冰玄的麵毫不顧忌的說著:“莊主,我知道他做了很多壞事,他是該死。可是,莊主,在這個世界上,哪有絕對的好壞之分?莊主能夠保證自己做的事就是完全的正確嗎,莊主能夠做到完全的問心無愧嗎?清瞳隻想請莊主舍身處地的想想,如果現在出事的是你關心的人,如果是薛莊主做了不恥於天下人的事,莊主會如何,也會這樣冷靜的袖手旁觀嗎?”這一翻話,直嚇得在坐的人都為她捏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