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劉明見已經當上西河中學校長,但是還想再進一步,當個鎮教委主任什麼的。劉本高在微信裏跟給秘書鄧代亮發了一個一千塊錢的紅包。劉明見說:“叔,你這發的紅包也太大了。”叔也是一種親切的叫法,無人時叫叔,反正都姓劉,叫叔也顯得親切。人家能給咱官當,當孫子都行,別說叫叔了。劉本高也心領神會。心裏暗暗笑了一下。劉本高說:“一千塊大嗎?”劉明見說:“相當大了,平時我們搶紅包才幾塊錢,幾毛錢。”劉本高笑了:“這能一樣嗎?”一路無話,很快到了縣城,到了縣委書記徐國平住的小區。把車子停好,劉本高揣著五萬塊塊錢,這錢還是劉明見送的呢。馬上就要送給別人了,一想到這些還真有些肉痛呢。這個小區是東營縣最好的小區,房子也是好久以前建的,徐國平的房子有些大,足足兩百平米,但是住的人卻不多。打開門,徐國平看到了劉本高,徐國平說:“老劉,你怎麼過來了。”劉本高說:“徐書記,找你談些工作。”徐國平知道,這個時間來談工作,肯定是送錢的。官場上的事,大家都懂得,彼此心照不宣吧。徐國平也不是一個清官,千裏做官隻為財,徐國平也不是本省人,大學畢業後分到這個省來工作,一來二去混到縣委書記,也不是容易的。治理這麼大一個縣,也難啊。劉本高不是第一次進徐國平家,以前當鎮長時也來過一趟,也是給徐國平送錢。沒想到這麼快又來了。這送錢太頻繁了,還真是招架不住哇。徐國平說:“老劉,有什麼事嗎?”劉本高說:“徐書記,這是我一點心意。”徐國平說:“這是幹什麼啊?”劉本高說:“沒別的意思,一點心意。”劉本高把五萬塊錢現金放在麵前,一萬塊錢一捆,剛好五捆。徐國平也笑了,馬上明白了劉本高的意思。西河鎮書記張興東死了,空出這個位子來,立馬就有人來跑官要官,這也是極為正常不過的。徐國平說:“有什麼事兒嗎?”劉本高說:“你看,這個書記的位子也空了好長時間了?”剩下的話劉本高沒有再說了,相信徐國平也是一個聰明人。事實上,自從劉本高進屋子,徐國平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過,當領導的人都喜歡裝糊塗。故作不知,這樣才能讓人自己說出來。有時還要把一些容易辦的事說成難辦,這樣人家送了錢才會心服口服。徐國平說:“我也比較為難啊。”劉本高說:“徐書記,怎麼啦?”徐國平說:“事實上,盯這個位子的人不少,有些還是領導打了招呼的,你知道的,這個人事任命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還是要在常委會上通過才行啊。”劉本高說:“我懂我懂。”事實上,在東營縣,一切還是由縣委書記徐國平說了算的,至於什麼常委會討論通過,那也隻是一個形式,沒有人會跟一把手較勁。除非你不想在這個官場混了。劉本高說:“還請徐書記在考慮人選時,能多考慮我。”徐國平說:“對了,你對毛海波怎麼評價?”劉本高一時不知道如何說好,從心底裏,劉本高是把毛海波當成競爭對手。這人能力出眾,絕對會超過自己。但是他也不甘心就這樣縛手就擒,也不見得毛海波就有什麼過人的本領,無非是能人送錢大方一些。還是有一個生意人的態度比較好一些,把這當成個生意來做,花一點錢,買一個官當,當了官以後,再想辦法撈一點錢,總體來說,這是隻賺不虧的生意。劉本高說:“毛海波啊,就是太年輕了,有時有些想法很天真,很不切合實際。”徐國平說:“哦。”劉本高說:“還有,他跟女人之間的關係有些複雜。”徐國平說:“怎麼回事?”劉本高說:“鎮上有一個通訊員,是個老師借調過來的,在鎮上專門寫一些通訊報道,人倒是長得漂亮,一來二去,毛海波就跟她搞在一起了,還要把她調到西河中學當校長,太兒戲了。”徐國平說:“這個女人多大年紀?”劉本高說:“年紀很小,才二十三歲,比毛海波還小兩歲。”徐國平也笑了:“是太兒戲了,這怎麼可以,這麼年輕的女人,怎麼可以當校長呢,這百年大計教育本為,這學校校長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當的。”劉本高看徐國平的意思是站在他的角度上,也十分高興。心裏還有些暗暗得意,毛海波啊毛海波,別看你跳得歡。這會兒一樣黑了你一把,不管你高興不高興,你得罪了我,一樣沒有好日子呢。242.這天上午,李春華又一次找到毛海波,去的時候手裏還拿了一張報紙。李春華說:“海波,你看。”毛海波說:“什麼?”接過報紙一看,果然有一條關於西河鎮的整治環境衛生的報道。第一季度西河鎮的城鄉環境綜合整治也是第一名。而且,李春華把這也寫成稿子了。毛海波笑了:“越來越不錯了,我記得這報社的記者最近沒來啊。”李春華說:“是沒來,我自己寫的。”毛海波說:“不錯哇,不錯。”以前李春華不會寫新聞報道,每次寫的都是一付中學生作文一樣,但這不是寫通訊報道的格式,所以,很難在報上發表。毛海波以前也在報社混過編輯,也看過一些新聞寫作方麵的書,跟李春華講了一些。這個女人雖然天賦並不是太好,但是慢慢也學會了,寫新聞稿子,無非是把一個事情講清楚就可以了。講故事的原則。毛海波說:“很不錯,就是委屈你了,還在這個位子上坐,寫通訊報道,最近劉小祥沒有再為難你了吧?”李春華說:“這倒沒有了,無論如何,他也要看你的麵子。”李春華跟毛海波走得比較近,這一點鎮上很多人都看出來。所以,這劉小祥倒是不敢再為難他了。毛海波哈哈大笑:“這就好,這就好。”停了一會兒又說:“還是委屈你了,本來說要讓你當這個校長的,現在倒好,還在繼續當這個通訊員。春華,你不會怪我吧。”李春華說:“這個當然不會,隻是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說,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毛海波說:“是什麼事,你直說就是了。”李春華說:“我說了,你可不許怪我。”毛海波說:“放心吧,我不會怪你的,說吧。”毛海波當時還不知道這李春華會說出什麼。毛海波甚至隱隱有一種擔心,生怕李春華又有什麼相親對象。要跟他分手呢,因為自己到底是不能娶她的。人家相親找到男朋友也是應該的。隻是一想到這個女人向別的男人分開雙腿,在身下掙紮,心裏到底是不好受哇。李春華說的卻不是這件事,李春華說:“是這樣,我爸爸以前不是當著村支嗎,上一次張興東把他給撤職了。”毛海波說:“有一個月了吧?”李春華說:“是啊,一個多月了,昨天我爸爸找到我,讓我跟你說一聲,他還想當村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