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海波問：“老王，你打算承包多少畝地搞蔬菜？”“先搞個三百畝吧。”“好好。”毛海波還擔心這個王自強沒有膽子，沒想到這小子倒是一個大膽的角色，一下子包了三百畝，看來，這個家夥雖然是個混混，倒也是一個有膽色的家夥呢。人才就是人才啊。王自強說：“就是資金問題比較麻煩。”“沒有錢？”“沒有哇，我如果有錢也不會在外麵混了。”這讓毛海波又啞然失笑了，倒忘記了這個問題，這個家夥想玩的是空手套白狼。如果不出錢，肯定不是真心想要經營這個蔬菜。散會以後，王自強問毛海波：“如果我把經濟搞起來了，我能當村主任嗎？”“你想當村主任？”“想啊？我還想當村支書呢。”“你是黨員嗎？”“不是。”“如果不是，那不可能當村支書。”“那當村主任好了。”“行，隻要你把蔬菜基地能搞起來，可以支持你來當。”隻要有人願意帶頭，剩下的事情就慢慢幹就行了，王自強回家去籌錢。然後村裏也開會商議承包土地的事宜，這些事情，全部要辦。而且，大家還提出，這個龍王村的路不好走，全部是土路，如果是晴天還好說，至少可以通摩托車，如果是雨天，完全走不了。毛海波說：“修路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到縣上去爭取資金。”村幹部說一些感謝的話，拜托毛海波把這件事幹好。事情談完了就吃飯，第一餐當然要在村支書家裏吃。相比較而言，村支書家的條件還算不錯的。這時，飯菜上來了，酒也上來了。村支書楊誌友說：“嚐一下我們家的酒，自己釀的。”毛海波說：“中午就不喝酒了吧。”“不費事的，反正下午沒什麼事，還是喝一些吧。”“毛鎮長，喝一點吧。”“喝一點吧。”大家也是熱情地說，好像不喝酒也是看不起人家。如果把關係搞壞了，以後的工作也沒法開展啊，這個問題毛海波也必須得考慮啊。本來毛海波說不喝酒的，但是這種情況下，不喝也不行，隻好喝了。一口酒喝下去，毛海湧上說：“哇，這酒相當不錯啊，真是你們自己造的？”“是我自己造的，我弟弟跟我合夥幹的，我弟弟是師傅。”“把你弟弟叫過來。”毛海波想到一個主意，這個酒既然這麼好，如果好好經過商業化包裝一下，打造一下，把這個酒廠打造成自己的，也是一筆賺錢的好生意。至於種菜那些，毛海波是不打算考慮的，因為農業還是資金周轉太慢了，不劃算。如果是造酒，就不成問題了，完全可以由他的公司來運作。吃飯的時候大家也是談一些閑事，如何把龍王村的經濟搞上去。不管如何，大家對毛海波還是有信心的。毛海波給大家講一些自由交易的理論，產品隻有經過交換才能產生價值，才能掙到錢，龍王村為什麼窮，最大的原因就是太偏僻了，生產的東西都是自產自銷，這樣就掙不到錢。179.吃過飯以後，村支書楊誌友主動問毛海波：“毛鎮長，我剛才看你好像對我的酒廠有點興趣？”“是有興趣。”毛海波的想法是，把這個酒廠收購過來，然後自己來造。不過，做人做事不能過於急切，還得裝一下。因為你一急切，別人馬上就會故意要一個高價，這生意就沒法做了。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大家都有錢賺。所以，這會兒毛海波裝出一付不經意的樣子，這樣一來楊誌友反而急了：“毛鎮長，我這人酒廠有搞頭嗎？”“酒倒是好酒，你一年產多少？”“一年大約有一千多斤。因為一個月可以有一百斤。”“產量還是太低啊。”“毛鎮長，你有辦法幫我們是吧？”“是。”“無論如何，你得幫我才行啊。”“這樣吧，帶我去酒廠看一下。”說是酒廠，其實也就是農村那種小酒作坊，操作也比較簡單。毛海波看了一下，心裏也有底了，從一個小作坊轉型成工業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看著毛海波神色平靜，村支書楊誌友有些急了，說：“毛鎮長，能行嗎？”毛海波說：“你想轉型？”楊誌友說：“是啊，還是想賺錢啊。在這個村子裏太窮了。”楊誌友說的是個實情，越是在窮山溝裏，對金錢的渴望越是強烈。毛海波知道，隻有他才能給這個村子帶來改變。毛海波說：“這樣吧，一步步來，這個酒廠以後我買下來，如何？”“說話算話？”“當然。”毛海波的意思，自己把這個酒廠買下來，然後，這些釀酒師傅給毛海波打工，無非是工資開得高一點。同時，不用擔風險，賺錢不賺錢，你都可以掙到這份工資。農民對這個看得比較實際一些。隻有到手的錢才算是啊。這時，毛海波接到鎮書記王世才打來的電話，問他在哪兒。毛海波說：“我現在在龍王村。”“怎麼到龍王村去了？”毛海波暗暗叫苦，媽的，這些個官員，全部是不關心群眾疾苦的人啊。鎮上的幹部全都要駐村，並且擔任這個村的第一書記，幫助村民脫貧。可是王書記剛說的，又把這事給忘記得一幹二淨了。毛海波說：“是這樣，我不是龍王村的第一書記嗎，脫貧工作，我來這裏看一下。”“哦，好，好。”“王書記有什麼事嗎？”“沒什麼重要的事，回來以後，過來找一下我。”“好的。”放下電話以後，毛海波又對村支書，村主任說明情況。是鎮上的王書記找他的。楊誌友說：“毛鎮長，你工作真是認真啊，據我所知，好些扶貧幹部都是從來不到村上的。”“不會吧。”“是真的，說實話，這年頭，沒有幾個幹部會真正到農村來，大家隻關心自己的仕途。”毛海波也笑了。同時也不明白那些鎮上的同事們了，如果說希望自己能升職，為什麼不做好工作呢？工作沒做好，拿不出工作成績來，又如何來升職呢？光憑人事關係，光憑這個鬥爭，肯定是不行的。說到底，還是得有一點成績拿得出手才行啊。毛海波說：“這樣，村子裏的工作要抓緊搞起來。我先回鎮上去，跟書記鎮長彙報情況。第一步是修路。”大家都看著毛海波，希望他能把這事談好。同時村子裏的工作，指的也是流轉土地的事，這事要跟村民來談。一家一戶的村民，他們種的地也不好好種，大多數人都出去打工了。但是如果真叫他們把地交出來，給別人種，他們又不肯。村民總有這樣那樣的擔心，擔心這個地過幾年不屬於他的了。這些工作全部要由村幹部來做。隻有把這些土地集中起來，引進大戶，引進公司來發展現代農業，才有前途。180.毛海波回到鎮上以後，徑直去找王世才。王世才在辦公室裏，正在上網玩遊戲。不要以為書記就是聖人，其實坐在這個位子上基本也沒什麼事。你官當得越大，基本上事情就越少。因為你隻需要張嘴說一下，把工作布置下去，手下的人就會努力完成這個工作。而對於領導來說，你隻要放手讓手下的人表現就行了。如果什麼事親力親為，不給下屬一點發揮的空間，反而這樣的領導不是好領導，大家跟著你幹，也沒什麼混頭。毛海波說：“王書記，你找你？”王世才說：“小毛，來，坐。”王世才也是十分客氣，給毛海波倒了一杯水。毛海波坐在他的對麵，十分坦然地看著王世才。這讓王世才也十分吃驚。因為一般人見到領導，都是一付小心謹慎的樣子。但毛海波是如此坦然。王世才覺得毛海波這小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啊。王世才說：“小毛，今天劉小祥跟我反映了一個情況哦。毛海波說：“什麼？”王世才說：“你應該清楚哇。”王世才故作吃驚的樣子。事實上，對於下屬這樣鬥來鬥去，王世才是不反對的，相反還有些鼓勵的意思呢。因為隻有他們互相鬥來鬥去，他這個領導才是安全的。而且，這樣領導才能好好利用下屬之間的矛盾呢。果然，毛海波笑了：“我知道一點兒。”王世才說：“我可是聽說了，你是請了社會上的混混，把他給打了。”毛海波說：“什麼叫惡人先告狀，這就叫惡人先告狀。”本來的情況也是如此，劉小祥請了社會上的混混王自強來打毛海波。不但有王自強，還有幾個小弟。不過，不重要，重要的人物是王自強。一般黑社會大哥都有小弟。這樣才能作惡。雖然王自強還談不上黑社會，但是小混混也有幾個打手一起跟著混。害得毛海波還花了一萬塊錢呢。不過，現在好了，王自強也有轉變的可能，王自強本來就是龍王村的人，然後，這一次也準備在龍王村流轉土地種蔬菜。毛海波說：“根本就這個劉小祥請的打手來打我。結果，讓我給說服了。”“然後，打手就反過來打他？”“打他的事，我還是事後才知道的。”“這就是你不對了。”媽的，怎麼成了自己不對了。毛海波對這種說法也是極不服氣。可是人家是領導，領導說的話就不會錯。哪怕是錯了，你也得按錯的來啊。所以，這個社會上的人才會想著當官啊，隻要你當了官，你就不會錯。或者說，你在下屬麵前就不會錯。毛海波說：“以後不這樣了。”王世才說：“不過，這個劉小祥也不是好人。”毛海波說：“書記，這麼說來，我還打對了？”王世才說：“打人也不對。”說完，王世才也哈哈大笑了。嘿，領導的心思到底在想些什麼，還真是叫人搞不懂呢，不過，看樣子王世才對毛海波也沒有生氣。這時，毛海波想到扶貧的事情，龍王村要發展，必須得修路，但是修路不是他一個副鎮長能解決的，還得到縣裏去申請這個項目資金才行啊。毛海波說：“王書記，我還有一件事請你幫忙？”王世才說：“什麼？”毛海波說：“關於龍王村修路的事。”王世才說：“這事啊，這事可不是我說了算哦，這個得到縣交通局去申請資金才行啊。”毛海波說：“所以，請你幫我申請。”王世才說：“這樣吧，你自己去申請。也是一樣的。“181.如果是別人，肯定知道這個是忽悠人的。但是毛海波也是初入仕途，而且，是想做事的那種官員，還真到縣交通局去申請這個項目資金。毛海波去到交通局以後，直接敲開了交通局局長老李的辦公室，老李說：“你是誰？你來幹什麼？”毛海波說：“李局長，你好，我是西河鎮的副鎮長，我叫毛海波。”老李說：“誰叫你來的。”老李也覺得奇怪，自己跟這個副鎮長根本不認識，可是這個家夥居然找上門來了。看來，也是一個不懂行情的家夥。毛海波也很生氣，媽的，就算自己不認識你，找你辦事也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