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遇到什麼問題也要到達！我們是莫斯科的艦隊，海上的哥薩克！”尤由諾夫斯基又打了一個酒嗝，一陣氣血翻湧，酒勁上了頭，一陣天旋地轉，倒了下來，守候已久的副官西克列趕緊把椅子推到他屁股下，艦隊指揮官順利地坐倒在椅子裏。對麵的副司令表情木訥地看著這一幕，恐怕也快不省人事了。“是的，海軍中將同誌！他們的編隊遇到契丹艦隊的騷擾！”“契丹人的艦隊？我親愛的阿夫克先季尤什卡，他們在這裏怎麼會有艦隊呢？”這頭黑熊一喝多就記不住人的名字，隨便亂叫已經為人所共知。“海軍中將同誌，是一個導彈快艇編隊，大約有8-10艘穿浪快艇。”“就是我們今天看見的那種小家夥麼？”“是的，海軍中將同誌！……”“那種藍灰色的小家夥真的很可愛，讓我想起了我的第一輛伏爾加，很小，但是很棒，是輛好車，那時候開出去找姑娘們真的很帥。”“是的！海軍中將同誌！他們阻攔騷擾我們的第二梯隊已經有一個小時了，第二梯隊在請求編隊的支援！”作戰參謀擦了擦額頭的汗，艦隊司令官顯然處於似醒非醒的狀態，但沒有他的命令，艦隊什麼事都幹不了。“請問您的命令？”“為什麼總要問我的命令？我的命令？為什麼就沒有人問我想要什麼？”尤由諾夫斯基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不知道是因為他在思考問題還是因為他的耳蝸前庭功能受到醉酒的影響而導致共濟失調。對麵的副司令手裏還攥著酒杯，望著大夥發呆。過了一會兒，尤由諾夫斯基掙紮著要起來，副官趕緊過來按住他，他不滿地喊到：“放我出去！取我的馬刀來！我們去劈了這群異教徒！”周圍的參謀軍官麵麵相覷，情報參謀輕聲問道：“要不我們再等等？”不料這話被喝酒後視覺聽覺極度敏感的尤由諾夫斯基聽到了，大喊：”我們還需要等什麼？命令第二梯隊，抽出馬刀，衝過來！”“海軍中將同誌！您是說命令第二梯隊強行衝撞契丹人的編隊，盡快趕到集結海域麼？”“衝撞！劈刺！沒錯！就是這樣！我們是布瓊尼騎兵軍的好小夥子，衝啊！”這位艦隊指揮官不知道是被這種激情所感染還是沉浸在酒醉而產生的幻覺中，舉起右手做出一副高舉馬刀的樣子。作戰參謀趕緊手寫了一份電令，命令第二梯隊可以采用包括衝撞在內的一切方法保持航路和速度，務必在規定時間到達指定集結海域。命令時間，落款太平洋艦隊司令尤由諾夫斯基。“海軍中將同誌，請您簽署命令吧！”“簽署，簽署，官僚主義惡棍們，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戰鬥，戰鬥！”尤由諾夫斯基接過副官手裏的筆，嘟嘟囔囔地在命令上簽好自己的名字，又問：“那麼契丹人的預備隊在哪裏？他們的坦克集群在哪裏？”作戰參謀長出一口氣，扭頭把命令遞給通信兵馬上發出，又看了一眼副官，意思好像是在說：“我沒事了，剩下來這麻煩歸你啦！”第二梯隊遇到的問題，遠遠比作戰參謀想象和描述的複雜得多，圖們江海巡大隊傾巢而出，把嚴密護衛下的第二梯隊的幾艘登陸艦纏得無法脫身。他們采用反複高速穿越前方航線的方式對編隊內的登陸艦進行幹擾，登陸艦為了避讓不得不轉舵減速，這樣編隊的航向、航速和編隊內的距離都無法有效保證。參與護航的導彈護衛艇和導彈快艇早就嚐試過碰撞、搶逼的方式驅趕這些討厭的穿浪艇，但在航速和靈敏性上完全不是這些新銳快艇的對手，他們可以高速地占領任何陣位，然後高速遠離，到你追不上的地方掉過頭來再騷擾你一次。接到編隊指揮中心的命令後，第二梯隊指揮破口大罵，這樣的命令等於是廢話。不過，也算是給了他不怕碰撞的許可，於是命令整個編隊保持隊形，不再規避搶占船頭的契丹快艇。這樣果然奏效，那些快艇發現登陸艦不再轉向減速，而是徑直撞過來，呼哨一聲結隊揚長而去，消失在前方地平線以外。15分鍾後，副官西克列又拚命搖醒趴在海圖桌上發出驚天動地呼嚕聲的尤由諾夫斯基，這個艦隊指揮官睜開通紅的眼睛，憤怒地看著麵前的作戰參謀。副司令也抬起頭，茫然地看著這一切。作戰參謀倒也不怕尤由諾夫斯基，把一份電文伸到他麵前，說：”海軍中將同誌，第二梯隊又遇到問題了。”尤由諾夫斯基打了一個哈欠，似乎清醒了許多，接過電文，問：”第二梯隊遇到問題了？為什麼說又？”很顯然剛才他發酒瘋期間的事情完全遺忘了。“第二梯隊報告說，契丹人的快艇編隊在他們的航路上施放了煙幕，目前他們的艦艇之間已經失去了接觸，編隊航行有嚴重的危險。”“煙幕這種事還需要我來操心麼？可以打開雷達，電磁輻射管製早就自動取消了。”“問題是契丹人的煙幕有些古怪，雷達波都被屏蔽了，無法正常探測。”尤由諾夫斯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大喊：”第二梯隊遇到契丹人的快艇編隊為什麼沒有及時向我報告？您這樣實在犯罪！海軍中校同誌！我希望您明白這一點！”他最不能容忍手下對待工作漫不經心和官僚主義。作戰指揮中心內一片寂靜，大家都低頭不語，作戰參謀看了看其他參謀軍官，他們都在翻弄著自己手中的筆記本，旁邊的副司令用食指和中指夾出一條酸黃瓜送到嘴裏慢慢地咀嚼，咂摸著滋味，副官西克列不知想起了什麼事，這時抄起海圖桌邊的電話，不知道跟誰在打著電話。沒有一個人搭腔。作戰參謀恨恨地看著這群不講義氣的膽小鬼，鼓起勇氣說：”二十分鍾前我已經向您報告過了，這是您親筆簽署的命令。”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文件夾遞到尤由諾夫斯基鼻子下。尤由諾夫斯基晃蕩著身子，又打了一個酒嗝，揉了柔眼睛，仔細看了命令和自己的簽名，腦子不知道有沒有轉起來，把文件夾推還給作戰參謀，說：”您別想糊弄我，明白嗎？誰也別想糊弄我，我最討厭在我麵前耍小聰明！這事沒完，您知道嗎？”“是！海軍中將同誌！”作戰參謀收起文件夾，平靜地說：“第二梯隊目前距離我們50海哩，隻能以安全航速前進，無法按時到達集結海域。他們請求空中支持，驅散契丹的快艇編隊！”“嗯，那就趕緊派出兩架我們的卡-52K去驅趕，命令第二梯隊和我們的直升機可以開火！”“是！海軍中將同誌！”40分鍾後，等兩架緊急起飛的卡-52K趕到現場時，發現他們已經姍姍來遲，契丹快艇編隊布設的煙幕場足足有15海哩長，5海哩寬，20米高，象大霧一樣遲遲無法散去，從空中用雷達無法有效搜索到第二梯隊，隻有兩艘大型坦克登陸艦的桅杆隱約露出桅杆的頂端。契丹快艇的雷達隱身外形保護著她們，誰也不知道這些快艇是否還在雷達水平線以內。在這種情況下，即使被發現，也不可能通過雷達鎖定目標進行攻擊。這兩架掛滿對地導彈的Ka-52K隻好放棄圍繞著第二梯隊進行的長時間搜索，轉為為濃煙中的艦艇提供空中觀察保障。“海軍中校同誌！如果您的父親不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州主席，如果我不是從小就對您很了解，我會認為您在麵對敵人挑釁時驚慌失措，散布恐慌情緒！”聽完作戰參謀的報告後，尤由諾夫斯基瞪著那雙被斯米爾諾夫伏特加刺激得通紅的雙眼大喊大叫起來。大概是因為滿嘴的酒氣噴到鼻子裏，作戰參謀被太陽曬成古銅色的臉也變得通紅。
8月9日 1900 日本海（二）（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