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瑛沉著神,修長的身影印在了屏風上,那人影左右走動,局促不安,終於趁著左右無人,招來了新服,疾筆寫下家書一封,快馬加鞭送往雲南。
新皇,終於還是動手了。
自古便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鎮南王,定國大將軍隨著先皇打下江山,兵強馬壯,功高震主,若是有反叛之心,必定天下大亂。
每朝大局一定,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殺功臣,先皇早有削藩之心,可惜這些功臣有功在身,他若是下手必定有損自己威嚴,落一下過河拆橋的惡名,若是給自己的兒子下手,為自己掙一個任君形象,也讓自己的兒子一上任就做下大事,懾服朝廷上下,坐穩江山。
定國將軍,鎮南王都已經落馬,抄沒的家產全部並入國庫,修水利,鋪路橋,贏得百姓一致好評。
鎮南王,平西王,定國將軍,這可是當年先皇手下的三大金剛,如今折了兩個,大家猜測,下一個,就是平西王了。
“平西王?不可能,不可能,平西王剛正不阿,兩袖清風,當年替先皇擋了多少刀,救了先皇多少命,新皇怎麼可能動他。”
“那可不,鎮南王,定國將軍那是自己家裏不幹淨,平西王兩袖清風,和先皇還是女兒親家,長子把咱大夏朝最受寵的公主娶到了手,新皇怎麼也不會為難平西王。”
“平西王鎮守雲南,雲南那可是三國交界之地,西南蠻夷全靠平西王鎮住這些年才不敢做亂,沒了平西王,西南就要亂了!”
“再說了,平西王長子武瑛,如今可是駙馬爺,住在天子腳下,這叫什麼知道嗎?這是質子!新皇有質子在手,並且對長公主這般寵愛,新皇是不可能對平西王下手的!”
民間流言蜚語原封不動落入了公主府之中,武瑛都在聽。
這些市井小人,茶餘飯後也就說說這些大事消遣了。
他們說的也不是全錯。
比如,質子。
他武瑛說得好聽,是個駙馬爺,說的不好聽,就是個質子。
各位有封地的異姓王,都會把自己的兒子送到京城,其實就是當人質,一旦異姓王有所異動,這些質子的命運……
“夫君!”薦麟忽然進了書房,打斷了武瑛的沉思。
聽見那聲音,武瑛所有的沉重似乎都煙消雲散了,抬頭看向了薦麟,眼裏滿滿是寵愛。
薦麟近來有些發福了,圓臉圓腿,肚子隆了起來,長公主有喜,皇室鎮靜,這幾日宮中天天都送來賞賜,公主府簡直都要堆不下了,長公主恩寵無雙,人人都說新皇就算再狠的心,也不會動平西王。
薦麟大腹便便,孕七月有餘,走路都開始有些不方便了。武瑛摸了摸他的肚子,心下滿是幸福,他和她的孩子,就隔了一層薄薄的肚子。
“夫君,皇兄派人來接我去宮中養胎了,說是宮中有更好的嬤嬤……”
聽到這話,武瑛渾身冰冷,宛若墜入冰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