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湧現的風波(1 / 2)

就因咋夜下了場大雨,還沒進入盛夏,今天已經開始熱得嚇人。瓦藍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火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河裏的水燙手,地裏的土冒煙。百姓不曾試過這麼熱的氣候,都有點,不,是極度的不適應。怨天罵地,亦無奈,實在是熱不堪言。

相反,在沉瀧皇宮的一座座宮殿裏,便與外麵成了強烈的對比。特別是在一處獨立的院落裏。青磚青瓦,石基飛簷,印在姹紫嫣紅的百花之中;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

院中閣樓外聳立著一棵高大青翠的銀杏樹,樹姿雄偉壯觀,枝葉茂盛蓬勃,背著太陽,遮出一大片蔭地。枝葉間的縫隙中透進數道金光,零落打在躺在清涼竹榻上的澹台懷亦身上。

澹台懷亦似乎逼在炎熱底下,發絲分成兩束隻紮成普通的發髻,但亦綁上兩條金光閃閃的絲帶;身穿一件大粉色的薄紗,雪白的肌膚和繡著百鳥的肚兜若隱若現。豔冶柔媚的小臉上杏目微眯,嘴角掛笑,很是享受的樣子。

竹榻的左邊是一個高腳茶幾,上麵的一碟精致的菊花糕甚是惹人目光流連,口水自流。旁邊的是一個紫砂小茶壺,用一個等同麵積的冰塊放在壺下冰著,而冰塊下便有一塊棉布吸取漸融的冰水。而在竹榻的右邊就更是誇張,不過在這氣候底下,絕對是人見人愛。

那是一張鋪著很厚棉布的大桌子,棉布之上是一塊呈方型大冰塊。此時正在高溫底下冒出絲絲寒煙,冰水浸透了整條棉布,加上冰塊的重量,從四角都滲出了水,滴到草地上,把一小片範圍也給籠罩起舒服的寒氣,直把澹台懷亦更是往冰塊處挪了一挪。

不過站在外麵太陽底下的兩個丫鬟可沒這個福氣,二人雖然身穿丫鬟夏裝款式,但亦有三層之多,直烘得她們不停拭汗,而又用渴望的神色可憐兮兮地瞅著樹下的澹台懷亦。天呀,為什麼她們這麼命苦,跟著這個小氣公主,說什麼若多她們兩個人,分薄了涼氣,冰塊也會融掉更快,怎樣都不給她們進去也好好沾沾福氣。

突然,從拱門闖進來一個丫鬟。見她滿頭大汗,神色有點慌張,手上捧著幾塊碎冰,跌跌撞撞地跑到澹台懷亦身前。那兩個丫鬟一見她,臉上均是露出妒恨之色。

“公、公主!大、大大事不好、了!”丫鬟似乎跑得太快,一把氣都喘不過來,把短短的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又是尖銳,聽了難受。

快睡過去的澹台懷亦被嚇了一跳,聽出是自家大丫鬟秋兒的聲音,便慣性地想抽起鞭子好好教訓驚擾到她的不知好歹的秋兒教育一下,但又馬上想起自己因亂用神力而導致現在還不能動,隻得惡狠狠地說:“秋兒!一驚一乍的存心不讓本公主舒坦是不是?”

秋兒聽了,馬上裝作惶恐至極的樣子,表示屈服在她的淫威底下:“不,不是!奴婢絕對沒這個意思呀!公、公主,你身子尚未安恙,不要為奴婢這條賤命反氣煞了自己身子呀!”

澹台懷亦也似乎很吃這一套,撇了撇嘴角,怒容漸褪,“算了算了,諒你也沒這個膽子,方才何事如此慌張?”澹台懷亦天生就自覺高人一等,雖然年紀小小,但在下人麵前也是有那上位者該有的一套的。

“回公主的話,方才奴婢去冰窖取冰時,發現昨天還好好的舊管事病逝了,而那新調上來的冰窖管事卻說了聖上有令,各院不得再擅自取冰…奴婢覺得這事有玄機,便去打探了一下,誰、誰知道會、會…”秋兒被這裏舒適感涼得整個人輕飄飄的,但回答起話來,也是有條有理,還適當地吊人胃口呢。其實也不然,因為她深知接下來的話會使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不死才怪呢,這大熱天的,那不幸的冰窖舊管事常為來取冰的人進窖出窖的,乍冷乍熱的環境底下,不感冒發熱了才是十大奇案呢,說不定還是流感呢,各位做好預防措施呀!

“還不給本公主說個明白?信不信本公主踢你去最下等的浣房裏做洗腳婢!?”澹台懷亦是個沒什麼耐心的主,在這幾個周期裏身子不聽使喚,動也不能動,去哪都得有人抬著幫著,連最愛的鞭子也拿不穩,她已經憋了一肚子火氣了,這下還來招惹她,存心找死!

秋兒見澹台懷亦真的怒了,也不管得那麼多了。她謹慎地左右張望了一下,見都是自己人,方靠前些許便一把跪在地上,壓低嗓子娓娓道來:“是、是!這個可是奴婢從別處打聽回來的…原來是聖、聖上英明,一看那舊管事就知道他為人斂財成性,怕是下了命令不得取冰也會照收紅包違旨,所以便撤了他的職…”

“這年年都用的冰窖好好的為什麼就不得取呢?上個臘八日時奴婢還見那些奴才從城河裏運回來一車車冰呢?!”外麵的一個丫鬟沉不著氣了,想也不想便插嘴道。

她微抬頭窺視了一眼澹台懷亦,見她看也不看她們,神色並無變化。秋兒此時也顧不得那個插嘴的丫鬟,吞了吞口水,繼續道:“聽說,奴婢隻是聽別人說的呀!聽說那、那是因為聖上見天氣炎熱,冰窖貨存越來越少,便不準各院再擅自取冰了,冰窖剩餘的冰都是要為長、長公主殿下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