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溫言回來的時候，咖啡館裏隻剩下了沈安度。
“他人呢？”謝溫言將外套隨手擱在沙發上，視線有些慵懶。
“在外麵。”沈安度敲了敲桌麵，將最後一口果汁喝完，掃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八點四十，不知道這個時間點，他的小木頭會在幹什麼。
“顧樂也在？”
瞥了眼窗外，黑壓壓的一片，隻有寥寥幾盞路燈孤單的立在路邊。
來來往往的行人各行其是，謝溫言給自己倒了杯酒，轉眼看沈安度。
沈安度正對著自己的手機傻笑。
清清嗓子，沈安度這才回神，接過酒杯，晃了晃，杯底蕩起一層層水泡。
許斂正立在海邊發呆，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顧樂的輪椅陷在沙裏，身子差點滑下去。
身子已經不受控製的衝了過去，幫她扶好輪椅，看到她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還好麼？”顧樂緊了緊肩膀上的披風，抬起眼簾。
許斂有短暫的失神，不過隻是一瞬，他便把自己眼底的情緒都收了回去，那短暫的深情，轉瞬即逝。
“他都告訴你了？”
許斂茫然的望著海麵，海水擊打著礁石，夜風很冷，他的整條手臂都是涼的。
聽到她輕輕的嗯了一句，便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左胸口傳來陣陣疼意，他忍了很久，想說的話在喉間輾轉，最終，他隻是無厘頭的冒出一句：“她和你挺像的。”
顧樂的眼神有一絲躲閃，海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慢慢低下頭，約莫兩秒後，她輕笑：“許斂，你喜歡的或許隻是那個虛幻的我，那個我並不真實。”
他苦笑，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明明幾年前他就已經料到了結局，而他也主動退出，選擇放棄。
在愛情和友情之間，他不知道該如何選擇，直到現在，某個瞬間，他也會想如果當初顧樂也選擇他的話，他會不會和謝溫言競爭。
隻是，顧樂在一開始便把這條路給堵死了。就算她出了事，她在危急關頭叫出的那個名字，還是謝溫言，不是他許斂。
所以，他根本沒得選擇。多可笑，不是麼。
“我……你們幸福就好。”
顧樂搖搖頭：“許斂，你再想想，當時的你，真的喜歡我嗎？你不過是喜歡那個能陪你笑陪你難過，不讓你孤單的我，而那個人，不是我，也一樣。”
腦海裏閃過一個個場景，許斂閉上了眼睛。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聰明，也同樣像以前一樣直接。是，他喜歡她，或許不過是因為在他最彷徨的時候，她在他身邊。
可愛情，難道不是這樣的情感嗎？
如果他不喜歡她，為什麼會在得知她和謝溫言在一起後，那麼心灰意冷？
如果這不算愛情，那愛情到底該是什麼樣？
“你們在這裏啊！”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許斂甩甩頭，在看到謝溫言走到顧樂身邊的時候，很輕很輕的扯了扯嘴角，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那個笑容有多牽強。
回去的路上，是許斂開的車。
沈安度喝了不少酒，靠在車子的後座上休息。他的手機鈴聲響了幾遍他都沒有聽到。
到了酒店，他才悠悠的醒了過來。
剛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眼前一晃，蔚悅一臉焦急的跑了過來：“阿度，你去哪裏了？”
看到他的臉頰泛紅，瞅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許斂，許斂立刻會意：“你們慢慢聊，我先去找程霖。”
等到許斂的身影消失，她歪著頭，抬腳就要去探他的額頭，被沈安度拽住手臂。
“我沒事，我就是陪謝溫言喝了點酒。”
從口袋裏摸出自己房間的房卡，遞到蔚悅手裏，蔚悅一手扶著他的身子，一手向前去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