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走啊!”廚房內,傳來了宋澄的聲音。
宋澄的聲音有些顫抖,從這句話中,陳泰文知道,此時宋澄的心情並不好受。
“澄澄,你聽我說!”看著宋澄傷心,陳泰文內心焦急。
廚房裏,宋澄早已淚如雨下,她的背靠在廚房門上,這樣就可以距離陳泰文更近一分,這個時候她才終於明白,當初替陳泰文做出決定的時候,看似是為了追求各自的信仰。
但是臨到分別時,這種無助突然猶如潮水般襲來,宋澄這才發現,原來陳泰文的身影已經早就紮進了自己的心房,現在陳泰文要離開,她感覺自己的胸口很痛,她感覺到窒息,仿佛一塊巨石壓在自己的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澄澄,對不起,時間真的快到了,我得走了,等我,等我凱旋的那一天,我會用我的軍功章來迎娶你這位美麗的新娘!”
門外,陳泰文衝著宋澄深深地鞠了一躬,眼中含淚,隨即便轉身朝著安舍門外走去。
或許是有所感覺,宋澄轉身朝著門縫裏看去,門縫裏,陳泰文轉身離開的身影是那麼堅決,從踏出安舍大門的那一刻,陳泰文始終沒有回過身。
“你這個狠心的冤家,難道連回頭看我一眼都這麼難麼?”宋澄雙目通紅,拳頭一次次地砸擊在廚房大門上,她恨,恨陳泰文心狠,連走都沒有回頭看自己一眼。
但是她卻不知道,陳泰文的身體也在顫抖,他不敢回頭,他怕自己一回頭,就會舍不得離去.... 新兵駐地,張正站在主席台邊,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半了,按照規定,中午十二點將徹底關閉營門,軍隊不是別的地方,在這裏,軍令如山,如果陳泰文還不趕來的話,那麼他將徹底失去成為一名飛行員的資格,而且他的事情也將被抄告學校,學校將會做出相應處理。
“我就說過,他隻適合呆在台上扮演柳夢梅,軍隊不是小白臉呆的地方。”就在張正觀望著營門的時候,唐老頭子叼著一支煙鬥走了上來,輕蔑地對張正說道。
唐老頭子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也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看不起陳泰文的想法,此時,所有新兵已經集結完畢,正等著他上台訓話,張正歎息一聲,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
“菜鳥們,垃圾們,你們好,在這裏,我以一名老鳥的身份告訴你們,無論你們在外麵是什麼樣的身份,來到了航校,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趴著,在這裏,隻有菜鳥!”唐老頭子一上台,對著下麵站立的四十四名新招募飛行員喊道。
聽到唐老頭子的話,站在主席台旁邊的一群美國兵都在竊笑著,而台底下一群新兵則是出現了一絲絲的躁動,如果李海洋他們在這裏的話,會感覺眼前這一幕多麼的熟悉。
當初他們來的時候,也是被唐老頭子和一幫飛行員貶低的一無是處,直到通過了野外生存考核後,一幫正式飛行員們才停止了這種嘲諷,而且告知了他們其中的原因。
軍隊是個要求絕對服從的地方,在這裏最不需要的就是個性,要的是服從服從再服從,在新兵訓練的這段時間裏,他們要做的就是將刺頭們的刺給剪掉,但是這一切,台下的新人們自然不清楚,因此引發的騷動還在繼續著。
“不過,你們也不是我見過的最垃圾的菜鳥,與小白臉比起來,你們這群垃圾還不是一無是處,起碼你們沒有當逃兵!”
唐老頭子手中揮舞著一份名單,就在他想將陳泰文的名字念出來,並且痛加貶斥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隊伍最後麵,從他急促的喘息聲能看得出來,這人絕對是一路狂奔。
來人正是陳泰文,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五十三了,如果他再晚來幾分鍾,駐地大門就將關閉,唐老頭子看到陳泰文的時候仿佛喉嚨裏飛進了一隻蒼蠅,而張正則是臉上一喜,狠狠地衝著唐老頭子瞪了一眼之後,喜滋滋地繼續站在了台上。
唐老頭子衝著張正聳聳肩,隻好無奈地說道:“好吧,算我說錯了,那名比垃圾還垃圾的先生出現了,他差點因為泡妞而錯過了成為一名男子漢的機會。”
說完,唐老頭子的目光便投向了陳泰文,原本眾人還在為唐老頭子喊自己垃圾而感覺到憤憤不平,現在發現唐老頭子似乎找到了出氣口,一時間也都幸災樂禍地朝著後麵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