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兩人被帶出去的時候,眼神卻深深地看向了跟陳吉說話的那人,隨即又看了看陳吉。
那人衝著鄭踱和劉路點點頭,兩人才握著拳頭走出了牢房。
“三民主義,吾黨所宗”
“以建民國,以進大同”
“谘爾多士,為民前鋒”
“夙夜匪懈,主義是從”
“矢勤矢勇,必信必忠”
......
兩人邁著緩慢的步伐而沉重的步伐,一邊走出牢門,一邊用著最後的力氣唱著一首陳吉再也熟悉不過的歌曲,這首歌是民國國歌,這首歌被兩人唱出來後有著一絲靳柯刺秦的蒼涼,也有著堅定不饒的意誌。
從這首歌中,陳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等到獄卒一走,陳吉便立馬轉身看向了剛才跟他說話的那人,仿佛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答案。
“你想的不錯,我不能告訴你我的真名,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的代號叫禿鷲,來上海是奉了上峰命令,刺殺大漢奸汪精衛的,卻沒想到栽在了“76”號手裏。”
不等陳吉再問什麼,這人便悠悠地將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他知道,現在他的時間不多了,兩名戰友走後,也就輪到他了。
陳吉看了這人一眼,跟自己這個被硬扣上“抗日”帽子的人來講,禿鷲他們才應該算得上真正的抗日誌士了吧?雖然陳吉這人唯錢是圖,對抗日也沒什麼感覺,但是代表著漢奸階層的鄭雷卻搶走了自己老婆,這讓陳吉心中也生出了一種同仇敵愾的感覺。
“該死的漢奸走狗!不得好死!”陳吉順著禿鷲的話,也開口罵了一句。
接下來的幾天,陳吉和禿鷲聊了很多,也大概知道了自己的處境,自己所在的這個地方實際的控製權已經在“76”號手中了,而他們所在的這個牢房,算是整個巡捕房防守最嚴密的牢房,越獄什麼的隻能算是奢望。
更讓陳吉感到驚悚的是,按照禿鷲的說法,進來了這裏的人根本就別想著活著出去,加上剛才出去的兩個,他已經看到七個人被殺了,下一個,就是禿鷲自己。
明白了這個處境之後,陳吉強烈的求勝欲望便表現了出來,他還年輕,還還不想死,整整沉默了半天之後,陳吉突然在牢房裏大喊大叫起來,看著陳吉的表現,禿鷲眼中露出一絲失望和一絲嘲諷,但終究還是沒有去阻止陳吉。
“三更半夜的吵什麼吵,吵什麼吵!再老子下一個就活埋了你!”負責看守第一道門的守衛被陳吉吵得受不了,拿出警官在監獄大門上一陣敲打後,不耐煩地罵道。
“我要見倩倩,求求你,隻見一麵好不好!”看到警衛過來,陳吉立馬央求警衛說道。
聽到這個不切實際的要求,別說警衛了,連禿鷲都好笑地搖搖頭,閉上眼睛不再去理會陳吉。
“我呸,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有一天算一天,好好活著吧!”警衛白了陳吉一眼,直接轉身離去。
但是陳吉哪裏肯放過這個機會?警衛剛一轉身,陳吉便立馬輕聲喊道:“我給你錢,給你一輩子都賺不到財富,你幫我送個口信出去,然後拿著錢遠走高飛怎麼樣?”
果然,一說到錢,這名守衛立馬便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左右沒人之後,便悄悄轉過了身來。
陳吉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雖然心中在滴血,但還是討好地說道:“霞飛路一百零八號,二樓臥室底下有一個箱子,那一箱子大洋算是我的定金,你拿了之後確認是真的再來找我,後續的錢還有三倍!”
看著陳吉那渴求的臉,再加上陳吉所說的那一箱子大洋,這名守衛心動了,如果真的像陳吉說的那樣的話,別說後麵的那三倍了,就光是那一箱子大洋就夠他花的。
陳吉知道,現在是花錢買命的時候,隻要自己能出去,錢還能再賺,但是如果出不去,那麼他賺再多的錢也是白搭。
那名守衛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然後轉身就出去了,當陳吉鬆了一口轉過身的時候,卻被站在他身後的禿鷲嚇了一跳,禿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看著他的眼神也是一臉的肅穆。
“如果你能出去,幫我傳遞一條口信,你可以要求對方為你做任何一件不違反民族大義的事。”
經過這些天的溝通,在禿鷲的刻意引誘下,禿鷲已經將陳吉的過往問的一清二楚,原本以為陳吉不可能出去,但是現在他卻看到了希望,自知不能再活太久的禿鷲知道,如果要完成自己的任務,那麼最後能相信的就隻有陳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