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文將車子停好後,宋澄和陳泰文二人便熟門熟路地進入了“安舍”,此時,不用參加話劇排練的李海洋正蹲在地上抱著一個小朋友噓噓,看到這一幕,宋澄臉上也帶著一絲笑意,直接從地上端起一個盆子就朝井邊走去,開始幫娃娃們洗尿布。
“安嬸這幾天不在,倒是辛苦你們兩個大老爺們了。”宋澄端著水盆子,一邊笨拙地清洗尿布一邊主動跟陳泰文和李海洋說話道。
陳泰文也拿起一個掃把掃起了院子,這裏沒有外人,因此相處起來也輕鬆些,笑著點點頭道:“確實,我要參加排練還沒什麼,倒是李海洋這個糙老爺們,要照顧這幫小祖宗著實費勁。”
被陳泰文這麼一說,宋澄也腦補了一下李海洋這個冷冷地江湖大俠抱著嬰兒喂奶的場景,頓時也曉得停不下嘴。
這兩天負責照顧這群小孩的安嬸老家出了點事,臨時請了假回去了,這些小孩子們自然就落到了李海洋身上,李海洋憨厚一笑,對陳泰文說道:“泰文,你怕是不知道吧,宋澄做飯的手藝不錯哦,這兩天多虧她了。”
“這可不行,我還沒嚐過宋澄的手藝呢,今天幸虧她沒帶宛瑜,不然的話我這耳朵又要被吵死了。”陳泰文抬起頭,笑著對宋澄說道。
宋澄聽候微微一笑,點點頭後將尿布晾了起來,徑直朝著廚房走去,不得不說,今天的宋澄讓陳泰文感覺有些不一樣,這樣的宋澄讓陳泰文感覺更加真實,也更加接地氣,不像平時那副高冷的樣子。
看著走向廚房的宋澄,陳泰文踹了踹李海洋,衝著李海洋擠擠眉頭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什麼?”李海洋一臉懵逼地看著陳泰文,不明白陳泰文說的是什麼。
陳泰文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在說陳吉這邊,經過一番溝通之後,陳吉帶著大寶二寶出現在了廣州,他已經跟那位自稱金先生的人達成了交易,按市場價百分之一百二十出售給金先生一批阿司匹林。
雖然不知道下一次貨物還在哪裏,但是陳吉必須答應,他必須借助金先生的力量完成這此柳老爺交給他的任務,如果完不成,他一樣得玩完,所以,陳吉就像一個賭紅眼了的賭徒,他唯一的籌碼就是自己的一條爛命!
1939年,日軍占領廣州後,在日本人的鼓勵和漢奸的引誘下,鴉片煙館和賭館在市內林立。
陳吉帶著大寶二寶走在街道上,甚至發現走廊和人行道都隨意設立著海洛因攤、紅丸攤、牌九色仔賭攤,吸引路人前來吸、賭,日本人的策略就是從精神上和身體上,摧毀中國軍民的抗日意誌。
在街上走了一圈之後,陳吉發現在廣州這個地方,毒品的價格特別低,甚至可以說用低賤來形容,拿鴉片來舉例,一角多錢就能買到一錢鴉片,而紅丸更是花一角錢就能買到二三十粒。
這種居心隻要是個清醒的人就能看出來,一旦中國人都開始吸食毒品,那麼日本人隻要將毒品控製在自己的手中,那麼這個地方就成為了他們的絕對統治領域。
“呸,這些日本人真是壞到了骨子裏。”大寶衝著不遠處的一處鴉片館吐了一口唾沫,氣憤地輕聲說道。
走在前麵的陳吉卻沒有任何回應,而是眼珠子轉了一圈,似乎想到了什麼生財的路子,臉上已經泛起了陣陣笑意。
“別囉嗦了,你對廣州熟,我們先去找到金先生給我們的聯絡點,獲取到必要的支援,把柳家的問題解決後再說其他。”想了一陣之後,陳吉轉頭對大寶說道。
大寶隻道是陳吉擔心自己的小命,而且這一路走來,他們也見識到了陳吉的手段和狠辣,知道陳吉不是個善茬,起碼陳吉在說服金先生伸出援手後,大寶已經徹底斷了其他的心思,早點完成任務也能早點回家。
想通了這一點,大寶也點點頭辨認了一下方向後,朝著某個方向走去,隻是越走,大寶的眉頭就皺的越緊。
“奇怪,金先生怎麼會將店鋪設到這裏呢?”大寶抬頭看了看隔著一條街,遠處的一棟防守森嚴的建築後自言自語地說道。
陳吉見大寶不走了,而是站在原地發著呆,於是推了大寶一下後說道:“幹嘛不走了?還有多遠?”
“哦,應該就是這家,合記書店,隻是隔壁街就是百子路,那裏是日本人的為了水料消毒和供給以及當地部隊防疫事宜而設立的華南防疫給水部,可以說這店子就開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