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澄,我想退役了。”坐在宋家的小花園中,陳泰文雙手枕著腦袋,看著天上的繁星說道。
看著陳泰文這幅樣子,宋澄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欣慰,對於陳泰文當不當官她是沒什麼感覺的,她也不在乎陳泰文要賺多少錢,憑借兩家的家底子,過日子絕對不成問題。
反倒是陳泰文出任務跟日本拚殺的時候,宋澄老是感覺提心吊膽,這種日子,他也過膩了。
“現在日本人已經沒有力量在中國掀起什麼大浪了,聽說咱們中國部隊正在準備反攻,你退役,我支持,畢竟現在的中國空軍,有你沒你都差不多。”宋澄將腦袋靠在陳泰文的肩膀上,輕聲說道。
宋澄說的是實話,在這一點上,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二人就這樣靠著,一直到深夜,誰都不願意打破這一份寧靜,隻願意和對方就這麼默默地在一起,相知相守就已經足夠。
在重慶的這三天裏,宋澄帶著陳泰文走遍了重慶的大街小巷,也吃遍了重慶的各種美食,但是意外總是會在不經意間來臨,當新的一天過去之後,陳泰文回到了宋澄家,但是宋澄父親的臉色卻有些難看。
“泰文,你是一名軍人,有些事情你一定要堅強。”看到陳泰文的第一時間,宋父便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宋澄和陳泰文一聽這句話,就感覺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陳泰文的臉色也是一垮,隨即便意識到了什麼:“伯父,是不是,是不是我家裏出了什麼事.....”
這一點很容易想到,畢竟在昆明,出了宋澄能然陳泰文緊張之外,哪怕是自己的好兄弟邵雲鋒死了也用不找說句話,除此之外,便隻有廣東家裏的事才能讓宋父說出這樣的句子。
宋父點點頭,將一份電報送到了陳泰文跟前,電報是從重慶轉過來的,用的軍方密碼,陳泰文來重慶之前跟唐老頭子報告過,因此,這份電報就直接轉到了宋澄家中。
電報很短,一共才六個字,但是“汝父病危,速回。”這六個大字讓陳泰文感覺有些天昏地轉起來。
宋澄見狀,伸手扶住臉色煞白的陳泰文,這樣才讓陳泰文沒有倒下去。
“謝謝伯父,我現在就走。澄澄,你怎麼辦?”陳泰文強忍著心髒傳來的一陣陣痛楚,咬牙問道。
宋澄沒有任何猶豫,緊緊拽著陳泰文的手臂點點頭,表示願意跟陳泰文一起回廣東。
“第十四航空隊的唐將軍來過電話,航空隊特批你和宋澄坐飛機回昆明,然後從昆明回廣東,唐將軍派來的專機已經在機場降落了,這樣或許能見到你父親最後一麵。”
就在陳泰文準備收拾東西走人的時候,宋父繼續對陳泰文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陳泰文一愣,這種事情隻有唐老頭子出麵才能協調好,很顯然,為了陳泰文能回家,唐老頭子再次出麵了。
“謝謝伯父,您放心,我還有澄澄,絕對不有事的。”陳泰文認真地點點頭,然後迅速收拾了一點東西後直接帶著宋澄跑向了機場。
這樣做是違反原則的,公器私用,在每個年代都是說不過去的,坐飛機起航,燒的可是真金白銀,但是這一次,陳泰文沒有拒絕,他為這個國家已經做的太多太多了,他沒有跟上麵要功勞要獎賞,但是這一次,為了自己的父親,他必須要坐飛機回去!
這是宋澄第一次坐飛機,因為情緒的關係,整個旅途宋澄和陳泰文基本沒什麼溝通,宋澄很乖巧,雖然心裏極度害怕,但他明白,陳泰文此時需要一個人安靜,他能感受到陳泰文身體的顫抖,他是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悲傷。
飛機直接降落在了機場,此時,皮特已經開車等在機場附近,等到陳泰文一下飛機,便帶著陳泰文和宋澄朝著另外一架運輸機奔去。
“陳,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用你們中國話說就是節哀順變。”皮特衝著陳泰文說了一句話後,又從副駕駛拿起一個已經整理好的包裹,對陳泰文說道:“我想這些東西你用得著,這幾天我有任務,不能和你一起去祭奠了。”
陳泰文接過包裹一看,裏麵是一件軍裝,這件軍裝是屬於陳吉的,知道這次陳泰文要回去廣東,皮特貼心地將陳吉的遺物也帶了過來,軍裝的口袋裏放著一串項鏈,是當初葉倩倩摘下來給陳泰文的,讓陳泰文一並收好。
“謝謝你皮特。”陳泰文緊緊地將包裹抓在手裏,拍了拍皮特的肩膀後說道。
真正的兄弟根本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他們都會在你最需要他們的時候,默默地為你做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