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血絲,是剛才弓箭箭頭的擦傷,這一箭明顯是警告,如果陳泰文他們敢再往前一步,那麼下一刻,弓箭箭尖出現的地方應該就是陳泰文的眉心了。
“嘩啦啦!”
就在陳泰文果斷阻止了吳氏父女上前後,一群穿著粗布衣服,手中拿著弓箭的土兵直接從周圍的草叢堆裏鑽了出來,將陳泰文三人團團圍了起來。
這些人有男有女,男的站在前麵,穿著的多是對襟衣服,外麵套著個坎肩,穿著一條寬檔褲,頭上還帶著一個圓盤狀的帽子,衣服上白色的刺繡很是好看,而他們身後的女人則是穿著對襟上衣和長褲,怯生生地躲在男人們後麵。
“別誤會,自己人。”看到對方眼神中滿是戒備和警惕,陳泰文晃了晃手中的箱子,然後將小箱子放在了地上,用雲南話對那名明顯是頭人的人說道。
那名頭人見陳泰文他們三個似乎沒什麼危險,示意大家將手中弓箭放下之後,便讓人將地上的手提箱給拿了起來。
這個手提箱是張正專門為陳泰文準備,當時陳泰文第一次駕駛轟炸機去緬甸執行任務,張正前一天晚上還特意趕過來送給了陳泰文一個小箱子,箱子裏麵裝了一塊勞力士手表,兩個金幣,再有就是那塊“一體救助”的布條。
“你是洋人?”
那名頭人打開手提箱,看到手表的時候明顯眼睛一亮,但是當他打開手提箱裏麵的布條的時候,伸向手表的手又縮了回來,在一名村名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後,問陳泰文道。
看到這塊“來華助戰洋人,軍民一體救護”的布條,這名頭人明顯有些不相信,畢竟剛才陳泰文雲南話說得也算地道,一個洋人不可能將雲南話說這麼好,能將官話說明白就算不錯了。
“我是中國人,不是洋人,我叫做陳泰文,他們兩個也是中國人,我是洋人飛虎隊裏麵的中國飛行員。”陳泰文衝著頭人笑了笑,盡量釋放出自己的善意。
“我叫阿布。”那名頭人點點頭,僅僅是說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便又將陳泰文給他的小手提箱放在了地上,沒有再去搭理陳泰文他們,當然也沒有放鬆警惕,似乎是在等著什麼。
麵對這種情況,陳泰文和吳氏父女也隻能安靜的等待,顯然,他們有他們的安排,從他們的打扮來看,應該是本地的彝族人。
不多時,人群後麵傳來一陣騷動,隱隱約約還聽到有人在說什麼“肖先生”來了之類的話。
“快!飛虎隊的英雄在哪?飛虎隊的人我可都認識!”突然間,一陣熟悉的聲音傳到了陳泰文的耳中,等人群分開,看到走來的人之後,陳泰文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站在他對麵的那人也直接愣在了當場!
“泰文?”
“肖青!”
讓陳泰文意外的是,站在他對麵的赫然是肖青!而肖青更沒想到,站在他麵前的所為飛虎隊隊員,正是自己的同班同學陳泰文!當年還在西南聯大的時候,肖青跟老師辯嘴,陳泰文毫不猶豫給了肖青一巴掌。
雖然後麵梅先生帶著肖青親自上門賠禮道歉,但是後來的發展誰都不知道了,陳泰文和李海洋進了飛虎隊,至於肖青,他也是從宋澄的口中知道肖青參軍了。
時光荏苒,兩個“仇人”見麵自然分外“眼紅”,一個熱烈的擁抱的之後,陳泰文在肖青的帶領下終於了進了前麵的村子。
見到肖青,又聽肖青表明自己也是在部隊工作之後,陳泰文知道自己應該算是安全了,不過肖青的工作特殊,經曆了上次內奸的事情之後,肖青的保密意識也得到了加強,哪怕是對陳泰文,他也沒有透露自己的具體工作。
“總而言之,我跟飛虎隊算是一條戰線的人,不過現在我不能送你們出去,我會讓阿布頭人給你們派個向導,現在你們已經在雲南境內了,大體上算是安全的。”
坐在篝火旁,肖青瞥了一眼正在跟阿布他們圍著篝火唱歌跳舞的吳小姐,笑著衝陳泰文說道,對於吳氏父女,肖青也沒有多問,經過這兩年的曆練,肖青除了皮膚變黑了之外,更多了幾分沉穩的氣質。
“肖青,你變了,變得不愛說話了,我很好奇,這兩年你都經曆了什麼。”陳泰文趟在草地上,衝著肖青瞥了一眼後感慨地說道。
兩人都不是從前那種意氣風發的毛頭小夥了,他們兩人都經曆過血與火的鍛煉,現在更多的則是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