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文想了想,確實如張正所說了,當初唐老頭子當眾訓斥自己,反而激起了自己的反抗鬥誌,如果真按照唐老頭子說的自己那麼糟糕的話,自己根本不可能進入飛虎隊的預備隊。
最後自己第一批進入飛虎隊,自己在張正的教導下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然後就到地勤,也是因為張正的一巴掌打醒了自己,自己才漸漸意識到,張正或許對自己有著特殊的安排。
或許一切都將在今天又一個答案吧,跟在張正身後,陳泰文走進了村落中一間破舊的小屋。
小屋內很陰暗,甚至還散發著一股股黴味,很顯然,屋子的主人似乎不太經常收拾自己的住所,屋子裏的東西很簡單,一張床,一個火塘,火塘上架著一隻被煙熏得黑漆漆的吊壺,火塘邊,一個麵目猙獰的男人正坐在輪椅上烤著火。
這人頭發很長而且有些發白,臉上有一道仿佛千足蜈蚣般的傷口,看到張正進來後,這人從輪椅旁邊撿起一根木柴扔進了火塘當中,好讓火塘中的火燒得更旺盛一些,這人正是張正帶陳泰文來找的金先生。
“老金,有段時間沒來了,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張正熟門熟路地走到桌子前給自己和陳泰文倒了一杯水,然後又走到火塘邊,半蹲在金先生身邊笑著問道。
老金看了一眼張正又看了一眼站在張正身後的陳泰文,對張正說道:“一個殘廢,能過得怎麼樣。”
不得不說金先生這個人的脾氣有些怪異,看到張正後說話也似乎不怎麼客氣,但是張正卻絲毫不以為忤,而是自然而然地從陳泰文手中拿過豬大腸和雞屁股,將吊壺取下後將旁邊的吊鍋往火塘上一架,然後便開始煮起了豬大腸。
或許是聞到了豬大腸的味道,老金開始微微閉上了眼睛,臉上緊繃的肌肉也開始慢慢放鬆下來。
“就你知道老子好這口,說吧,這小屁孩是誰,找我幹什麼?無功不受祿。”老金一邊聞著豬大腸的味道,一邊慢悠悠地說道。
聽到這話,張正的臉上才帶上了一絲微笑,將手中攪拌豬大腸的筷子往鍋裏一扔,示意張正過來接手,才對老金說道:“學長,您的戰鬥機現在交給他了,他叫陳泰文,飛虎隊隊員,您的座駕現在由他駕駛,實不相瞞,這次來是拜師的,衝我私人的麵子。”
“嗯?”聽完張正的話,老金微微皺了皺眉頭,或許內心經過了一段掙紮,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欠你一個人情,既然你說了,我就給他一個機會,不過我現在就廢人一個,能教他什麼,更何況,即使我願意教,別人也不一定受得了。”
“受不受得了是他的事,隻希望你毫無保留。”張正一聽金先生的話後立馬開口,仿佛生怕金先生反悔一樣,而且將“毫無保留”四個字說的很重,仿佛知道金先生會有所收斂一般。
隨後更是打蛇上棍,衝著一邊的陳泰文踢了一腳後喊道:“臭小子!還不快滾過來拜師!”
隻見自己一鬆口張正便開始打蛇上棍,饒是金先生再冷酷,也讓張正這幅樣子弄得哭笑不得。
金先生知道,自己是沒辦法拒絕張正的,畢竟如果不是張正,他這條命在很多年前就沒了,也正是如此,他給了張正一個承諾,如果不是違背他的底線,他都會答應張正。
這裏麵的緣由陳泰文自然是不知道的,在陳泰文進入航校學習之後,張正才萌生了這個想法,畢竟,金先生一身本事,陪著他進入墳墓實在太過可惜。
雖然不知道這裏麵的關竅,但是陳泰文能感受到張正內心的狂喜,當下也沒有多想,直接跪在了金先生的麵前。
“行了,你回去吧,讓這小子留在這裏,一個禮拜,我給他一個禮拜的時間,能學多少,亦或者能否堅持下去,就看他自己了。”金先生衝著張正點點頭,示意他的條件自己接受了。
張正點點頭,衝著陳泰文使了個眼色之後,帶著陳泰文出了金先生的家,站在家門口,張正凝視陳泰文許久。
“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心良苦,你在航校和飛虎隊這麼長時間,我一直沒有教你實戰方法,隻是教會了你怎麼正常的開飛機,你現在就是一張白紙,一塊海綿,用你紮實的理論功底,將老金的本領榨幹!”
良久之後,張正衝著陳泰文說完這麼一句話,便戴上了自己的軍帽,直接上了吉普車離開了金先生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