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納普斯研究所,唯一幸存的研究浮島內。
大連寺至道狠狠地一拳砸在直升機駕駛位的靠背上,近乎失控地狂吼道:“起飛,你聽得懂日本語嗎?我讓你立刻起飛!”
外麵的屍山血海讓人心頭壓力倍增,san值一個勁地往下狂掉。就算經曆過末世初期那段血腥的時光,他也難以接受眼前這幅地獄繪圖般的景象。
駕駛員同樣一臉驚恐,冷汗不斷自額頭滑下。他用袖子擦了擦汗水,也顧不得上下尊卑,隻是氣急敗壞地叫道:“起飛?外麵全是那種詭異的東西,你讓我怎麼起飛!”
“讓開,我自己來!”大連寺至道雙目赤紅,粗暴地將駕駛員扯到一邊,不顧一切地要啟動直升機。
“給我住手!”駕駛員眼神中充滿了瘋狂,一拳打在了少年的臉上,渾不顧對方的身份,“想死就自己去,不要拉上我!”
這架飛機是唯一能離開西納普斯研究所的載具,換言之,就是他逃出生天的唯一希望。在生與死麵前,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生存。
“想死?”大連寺至道猛地回過頭,眼球中充滿了血色,看起來就像頭擇人而噬的惡鬼,“我滿足你!”
金色聖光自他背後的聖弓上輕輕騰起,瞬息間便洞穿了駕駛員的心髒。可憐的男人還想捂住不斷噴湧著鮮血的胸口,最後也隻是無力地搖晃著倒在了地上,很快就徹底沒了聲息。
大連寺至道被鮮血噴了一頭一臉,神智反而恢複了片刻的清明。
“等等,為什麼我會……這樣?”他茫然地看著腳邊的屍體,連臉上的血都忘記了擦掉,“難道這個空間不止惡心,還會對我們的神智產生影響?不行,我……”
混沌而又狂亂的念頭再次湧上腦海,剛剛的清醒仿佛曇花一現。
“……要放出那東西!你控製不了我,你影響不了我我!我會活下去,你們都會死!哈哈,哈哈哈哈!”
大連寺至道緊緊地咬著嘴唇,狂笑著折斷了自己左手食指,接著一把扔出直升機。他已經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痛苦,腦中隻存留了一個念頭——活下去。
還留著鮮血的食指在半空中就像擁有自己生命似地蠕動起來,斷口處更是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細小肉芽。骨骼開始瘋狂增殖、拔長,血肉一邊吞噬空中的能量一邊飛速繁殖。在落地的同時,少年的食指便成長為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
“給我毀掉這個空間,EVA試作機!”
身上連根毛發都沒有光頭男人睜開雙眼,眼球上竟然沒有瞳孔,隻有眼白。然而就在下一瞬,他的眼球上便裂開了無數道細小的縫隙,露出下麵層層疊疊的瞳孔。
光頭男默不作聲地向外走去,****的皮膚一點點變得堅硬。本就可稱偉岸的身軀更是不斷拔高,很快便成長為一個近五十米高的龐然大物。
它的外表和EVA初號機一模一樣,唯獨背後長出了一對碩大的白色羽翼。每一根羽毛都像是扭曲的人形,仿佛正在痛苦地掙紮。
“對,對,對,就是這樣!”
大連寺至道癲狂地笑著,連嘴角溢出了口水都沒發覺。他神經質地啟動了直升機,拍打儀表盤時的樣子就像個瘋子。
事實上,他已經瘋了。
伊莉雅的Archer形態本不會“無限劍製”,是末日讓她在絕望中獲得了這個固有結界。自然,這東西也帶上了末日特有的神韻——血腥、瘋狂、混亂,一如天災。
再堅強的人也無法承受伊莉雅心中的痛苦與絕望,隻有像孽龍那種將毀滅世界當做樂趣的種族才能對此坦然處之。至於其他人……還是乖乖地變成深井冰吧。
“走了,大連寺至道,起飛!”
徹底失去了神智的大連寺至道像是神經病似地不斷拉動操縱杆,剛剛升上天空的直升機頓時左右搖擺起來。然而不知道是上天眷顧還是他命不該絕(還有戲份),這像是醉漢的直升機竟然驚險地避過了周圍的所有樹木,搖搖晃晃地升上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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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禍,你有沒有覺得……這裏的防備太鬆懈了?”許天時從地上撿起一個貧鈾彈彈頭,輕鬆地將其搓成了粉末,“這東西也就對普通人有威脅吧,我可不覺得它能傷害到血脈覺醒者和能力者。”
“是因為太信任‘天使的鎮魂符’了麼?”禍靈夢叼著煙袋,身周煙霧彌漫,“說不通。既然會在這個拙劣的西納普斯裏放置數量眾多的警備機器人,那應該是毫無安全感才對。可如果這樣思考下去,又說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