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發生了很多事不是嗎?”
片刻的停頓,有如閑聊般悠然自得,她繼續在說話。
她指的是什麼事?或者隻是抒發一下情感而已?
一瞬間突兀的心頭,不至於緊張,茶樹更多是對這種試探式問話感到不大舒服——不明白是肯定的,那是對於他來說,這一天確實發生了很多事,問題在於她的所指;因此麵無表情,不急著作出欲蓋彌彰的應答,他等待她必然脫口而出的下一句話。
“今天早上發生了一起惡性殺人事件呢……
據說被殘害的是兩位警官、還有房東母女,血液也被濺得滿屋都是,聽上去可怕極了;似乎是在現場抓到了一個家夥,那個房子的租戶,但他是凶手為什麼不逃跑?我總覺得應該另有隱情,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最後抓住沒有……你怎麼看?”
無法揣測那掩藏於高領墨鏡後的神色,她言語形容的畏懼卻並沒有從語氣中得到表達。
原來是這件事嗎?心情卻是沒有得以放鬆,好歹茶樹能理解:
確實在這個小區、這片地域都應當是一件十分轟動的大事了……不拘泥於第一現場被捕的犯罪嫌疑人,這種想法應該說是十分難得?實際上當時他還想逃來著,倒因為人偶的問題耽誤了不少時間,導致最終法陣沒來得及完成……
碰巧遇上這個時候鬼鬼祟祟的自己,杯弓蛇影,以為是犯罪嫌疑人也就不足為奇?
“我認為凶手已經被抓住了,那個租戶以外的犯罪嫌疑人。”
如果這會令她放心,他就那樣說;起碼他知道,隨著那一刻方薇佳的血肉飛濺,事件已經落下了帷幕。
然而茶樹說出來後,才發現平淡的語氣令這句話並沒有多大說服力,究竟犯罪嫌疑人為逃避舉報也隻會迎合懷疑者的想法——這句話語後貌合神離的意思不能太明顯,他儼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弄巧成拙。
出乎意料,讓茶樹不能理解的是,女子居然表示了態度裏最不可能出現的欣慰:
“謝謝你。”
為什麼……那是即將逃之夭夭的敷衍嗎?漏洞都已然這麼明顯了,她應該完全沒有相信自己的理由……故意表現出信任態度,目的在於讓想象裏作為犯罪嫌疑人的自己放鬆警惕,好使她從子虛烏有的困境中逃脫?算了,她想怎樣是她的事。
拉下眼瞼的平靜,與其說茶樹不在乎自己清白,不如說誤會已經足夠多了,也不礙於這一時半會;何況終究無法解釋,隻要事件結束,便唯有他自己了解當時的情形也就足矣。
是的,他們本來就不認識,就連分崩瓦解的名聲也不會成立……
“我希望得到你的幫助。”
從容不迫,女子依然站在路燈下,話語中流露著出其不意的撲朔迷離。
為什麼……
猛然,茶樹意識到了,她一開始就站在那裏,也從來沒有走進住宅樓的意思;在這個時候的這種地方,以平凡人角度,她說的話太多、也太鎮定了,遺憾的是直到她這句話說出口的下一刻,他才完全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