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記憶裏的感覺,最直觀的聯係就是他一直不理解攔截魔女莫裏斯對屍體控製能力的光怪陸離,也隻有那一刻轉瞬即逝的衝動無法說清,冥冥中似乎確實尋找到了某種關鍵,遺憾的是能作出解釋的相似場景卻沒有再出現。
因此他不會顧忌那時候消滅“異常”而使自己陷入真空的失策。
黑焰撕扯著光芒徒然展開!勢如破竹地吞食著空間內的所有物質!更猶如衝擊波轟在地表炸裂成氣浪後的塵土飛揚般滾動著膨脹成球!
然而,也隻是膨脹罷了,到達一定程度的磅礴,當茶樹沒有再在黑焰上使勁,莫名其妙地黑焰便無法再向外延展分毫——看在他眼裏,那是火焰的無限延展性並沒有在這個“異常”空間理所當然地實現。
所以說這個是規則合理的物質世界?
對自己的想法暗暗吃了一驚,黑焰也在瞬息間化為縹緲,茶樹第一反應是魔女的金色世界——所以這個世界也有類似魔女的存在?可顯然現在的環境與魔女那時不可謂沒有差異,其中最大的問題就在於這個世界是經由魔法“重構世界”進入,而並非魔女那時霸道的強行卷入。
實際上對於“重構世界”是一個什麼樣的魔法,茶樹依舊保留意見,就像盡管他知道怎麼去做、做些什麼、最後得到期望之內的什麼結果,印象中歌莉婭也隻告訴他這是一個作為實現某個目的的方法,或許還有清晰的原理,卻沒告訴他這個魔法的存在性質及用途。
因而通往一個物質世界的合理性?茶樹一無所知,加上歌莉婭不在這裏,更令他意識到隻能依靠自己目前擁有的力量去判斷去解決。
她不會做沒有把握的決定;如果說他的自信源自哪裏,這便是其中之一。
當人來到完全陌生的地域,除卻生存所需的必要努力,毫無疑問他的首要行為便是對周圍環境的觀察——這個房間不說正常,但顯然不具扭曲特點和“異常”的發生要素,就目前為止的狀態可以定義為安全,雖然這並不能讓他放心。
但,視線拋往窗外,那一邊的景致卻令茶樹眉頭緊皺。
那是人嗎?就像某個教派最虔誠的信徒般,目光所及之處,小區廣場大約有二十多個不明身份不明性別的人在綠化帶外圍,繞著巨大雕像跪了一圈,或許看不見的地方還存在更多,他們無不身穿黑色長袍,低首頷額,在暗淡的燈光下靜默無聲。
跪雕像的理由,茶樹目光上揚的刹那間便明白了——羚羊白雕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雕塑赫然是一個正中央鑲嵌著巨大骷髏頭的十字架!
倒也並非想象中正式,那煞白十字架斜插在底座上,除卻搖搖欲墜的錯覺還能讓人以為塑造的刻意,可十字架上那些顯而易見剝落的缺口、殘舊的斑駁卻難以偽飾,看上去曆經滄桑而確實沒有得到所謂“信徒”的修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