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暇時的追憶,我到這裏的原因更多是想重溫一下往昔身處的社會、以前相識的日常、還有那種熟悉期待的感覺而已……好讓自己不會變得麻木,最終不會趨近你……
然而,作為截然不同存在的你明明在大部分時候都保持隱形,每每這一刻卻成為了我熟悉感受裏唯一一個突兀點——請告知我此刻你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你,不會打理頭發。”
膝蓋彎曲使圓頭小皮鞋踩在椅子上,歌莉婭站了起來,好讓她的小身板沒有再壓住那過膝的長發;把烏黑濃密的頭發撩開到一邊,恍惚間發絲飄逸萌發的美麗動人、加上那姣好臉龐讓她看上去宛如一位身著黑色禮服的降臨天使。
這句話的意思是她十分愛惜她的長發?他應該學會給她打理頭發?還是隻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實際上都不明顯,正如歌莉婭的語句未曾流露過情緒,隻是不帶說明的陳述便不能使他讀懂裏麵的含義。
那個不曾有過改變的淡漠神色依舊,看不出是否生氣;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同樣從中聽不出責怪的意思;唯一讓人以為她在生氣的,那是她並沒有對茶樹疑問作出解答卻自顧自地把話題轉移到其它方麵。
“呃,對不起,我確實沒給女士……人偶打理過頭發,隻是看著有點亂就不自覺理了下……”
聳了聳肩,以防萬一,茶樹還是道歉了;倒是過後有點奇怪地看著她,就像他確實讀過“頭發對女人的重要意義”等等八卦文章雜誌,但無論在他的意識還是瞳孔裏:她隻是一個人偶不是嗎?
“我,珍惜現在。”
不知是回答還是陳述,或許不過在說話;話語後的歌莉婭自始至終都是那麼恬靜、那麼安寧。
珍惜現在的美好,無論是發絲還是這熟悉的熱鬧;隻要他心中存在過美好的場景,她就在那裏,她就會出現,她就去注視、珍惜,所以他每每重複記憶的情景她都會出現——這聽在茶樹的耳裏確實難以理解,更甚於天荒夜談,稍微有點莫名其妙的變質。
所以這些都是自己的感覺,就像歌莉婭在珍惜他的感覺,這難道不奇怪嗎?所以說對於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偶而言,她的“珍惜”到底指的是什麼?
“我反而更不明白了……這些都是我的感受,由你來珍惜我的感覺?這個說法太怪異了,導致我完全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聽起來仿佛我的感覺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那會令你——開心嗎?”
緊緊地盯著她,哪怕遺漏了絲毫一閃而過的表情信息;盡管茶樹不敢肯定,甚至極力否定她具有感情,但如果這是一個推論,他隻能這麼想,也無法阻止自己這麼想,他需要確認。
沒有著急回答他,這一次歌莉婭也沒有說話,卻是沉默地瞟覷到一邊,領著他的視線,集中到綠化草叢那一邊的兩圍桌子上。
視野裏,一圍桌子是雙人桌,坐著一對情侶模樣的男女;另一圍桌子則是熱熱鬧鬧地聚在一起喧嘩,一起互相吹酒瓶,毫不顧忌形象地大肆吃喝的青年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