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你做了什麼來報複那些侮辱你的人?”
“報複?為什麼我要報複他們,不過是一群鼠目寸光的家夥像爛麵包一樣在背後發臭而已,拿臭麵包來發泄,我的腦子不是有問題嗎!”
他有點詫異地抬眼迎上我的視線。
不,你的腦子可能是有點問題,正如你一直在做沒有任何結果的掙紮般。我沒有把這些話如實說出口,同樣,我也沒從這個粗線條的少年眼睛裏看出端倪,仿佛他說的都是事實:
“所以你犯了什麼事?”
被投到魔法師監獄最底層的可不是一件小事。
“哦,那個啊,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把魔法社的本部給爆破了。”
從朱羋若無其事的神色看來,那似乎對他而言著實是不足為道的一件小事。
假如我沒去過魔法社本部、不知道魔法社本部籠罩著近百個龐大魔法陣並且全天候不息地保持著一千位大魔法師吟唱的話——分部這樣一個魔法陣尚且具有抵禦龍息的威力,本部那恐怕即便是被限製使用的最強魔法“禁咒”衝擊也難以撼動分毫。
除非是性質發生突變的黑魔法,這就是例外了;畢竟抵禦的前提是數量級,就像我所遇見的那些東西:魔法是量變的話,黑魔法屬於質變。
朱羋確實讓我驚愕,即便做好心理準備,我還是沒能料到他的直接;看著那滿身發達肌肉下表情上的無辜,最多也就讓人誤以為行為暴力而已,他的性格也的確衝動,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疑問不由得脫口而出:
“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我也解釋不了。隻是站在那裏,想著要把那些個建築破壞掉,反應過來後事情就發生了……然後就被那些態度惡劣的家夥抓來這——也不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麼,真是讓人莫名其妙!”
咬牙切齒的憤怒,隨即一拳揮在鐵杆上,在空曠監獄裏擊出一陣漸離漸遠的清脆響聲。
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果他說的是實話,這就有點難以琢磨了。
不過魔法社總部被破壞掉這個消息無疑是爆炸性的。
不管朱羋背後存在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這個行為就彰顯著他向人類宣戰,不就地處決掉已經算幸運了;最重要是由他口中說出來,他無疑一開始就具有“破壞魔法社”的思想,那便是最危險的信號、一個確切的執行者:
“‘他們想要幹什麼’——投在最底層的你我隻有兩條道路,要麼在這裏隨著排泄物的腐臭化為白骨,要麼被宣示罪行後處決。”
他太危險了,我沒有任何幫助他的理由。
“什麼!這不行!救命!快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朱羋又開始他的無用功——對著鐵柵欄又踹又砸,甚至把整個身體掛在鐵柱上又拉又扯,在鐵杆上甩出連綿不斷的擊打碰撞聲;然而這次他似乎終於發現了自己在白費力氣,再次把臉努到欄杆的空隙裏可憐可笑地朝著我淚眼朦朧:
“老維特尼斯,你一定要救我,你會把我們都弄出去的不是嗎?我不要一輩子待在這裏,也不要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