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於捷不可思議地盯著她:
“為什麼要撒謊?
我明明看見你想安慰那個痛哭著的小男孩,後來卻被他母親鬧得不愉快,而正好你贈予那小孩的禮物被女人拍掉滾到我邊上——是一個聞香瓶嗎?當我想要撿起那個瓶子時,反而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意識。
我隻是想知道這期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是你把我搬回這裏?是的話我會很感激,你也沒有欺騙我的必要;況且我不認為對於一個才從昏迷中蘇醒的人,那會是一個合適的玩笑……”
猛然,似乎發現了什麼,他啞然失聲,隻目瞪口呆地看著孟絲語的身後——那是一對翅膀嗎?
精靈的翅膀,這是在他腦海裏一晃而過的詞,但體現在她身後卻並不完整。映到他的瞳孔裏,那雙翅膀就像被燒掉了一半般留下了煙熏的痕跡;僅剩的半邊有臉盤大小,呈半透明的淡黃色,十分自然地嵌進了衣服,掛在她的肩胛骨上,讓她看起來宛如一隻真正的精靈。
那是真的翅膀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理應觸碰到翅膀卻是直接穿了過去沒有感觸。
彷如被他的神態動作嚇了一跳,孟絲語隻忙不迭地後退到相對較為安全的地方,掏出手機:
“你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奇怪,你剛才說了‘昏迷’——需要我幫你叫醫生嗎?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小男孩抑或是小男孩的母親;呃,下午確實是有很多小孩子,我亦忙得不可開交,但也僅此而已。
我不知道你描述的到底是什麼事。你確定那不是你的夢境?而且如果真是那種情況下有人昏迷過去,我覺得我的選擇會是先撥打急救電話,而不是擅自決定把他抬到原來坐過的位置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現在我認為很有必要給你叫醫生了,你怎麼想?”
難道真的是自己頭腦不清醒?依舊在隱隱作痛,於捷按揉著他的腦殼,可惜無論再怎麼定睛一看,孟絲語身後的翅膀還是沒有消失。
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放眼望去,整個大廳的人寥寥無幾,唯一的共同之處也是最怪異的地方在於那些人背後都長著殘缺的精靈翅膀——大小不一,缺失的部分也不盡相同,但無一例外都有如燒焦般熏黑的印痕,有些甚至僅剩遺漏的一小點黏連的炭黑。
怎麼回事?匪夷所思的一幕確實讓他暗暗心驚,更猶如被一瓢冷水當頭潑下般清醒了一大半。他可沒聽說過什麼讓人能看見被燒焦翅膀的疾病。
這是……什麼情況?
“不,是我睡糊塗了;不好意思,剛才沒睡醒把現實和夢境搞混掉,實在對不起。”
歉意地賠著笑臉;於捷的想法是先找到給自己理清楚狀況的時間空隙,再計劃出下一步要做的事,正如遵循著自己的步驟緩慢地推進總會捕捉到某些細節,為此他需要先從與孟絲語的誤會中抽身離開。
似乎總算鬆了一口氣。放下手機,輕拍著胸口,表現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孟絲語也略顯窘迫笑了笑:
“沒事沒事,剛才我確實是被你嚇到了——也有點失禮,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