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停頓,他選擇貫徹自己原來的想法。
把刀具扔到遠處,茶樹舉起雙手:
“我沒有惡意,也沒殺任何人,你誤會了!”
“我不相信你!”
一字一頓,女孩仍舊在摩挲著退卻。
“你看,我現在沒有任何裝備根本不能對你造成傷害——如果是那把刀的話,我是從一具屍體上撿到的。對你熟人的身亡,我感到很抱歉。”
孫胤真的死亡了嗎?茶樹也不知道,至少從她的情緒看來很有可能如此;最壞也是最好的情況莫過於那具屍體就是孫胤。壞是指死亡,好是指畢竟人死不能複生,明確了屍體的身份且由不尋常死亡所推測出關於“異常”的能力。
一切的前提是得到眼前女孩的配合,然後理解清楚狀況。
“你在撒謊……你在撒謊……”
女孩搖著頭,不知是她察覺了茶樹的怪異,並把這種怪異歸咎於他是凶手;還是她在恐懼的役使下喪失掉理智。總而言之,顯而易見她執意要跑,無論說什麼都攔不住了。
怎麼辦?茶樹心急如焚,他意識到自己再次麵臨選擇:一是強硬把她留下,但僅存的芥蒂是一個定時炸彈,她終究會做出出人意料的舉動釀造悲劇,最壞的情況是給他捅上一刀讓他失去行動力後逃掉。
一是讓她離開,實際上就她在草叢裏哭泣看來,幸虧是他先一步發現,正如在這怪異的地帶裏,可想而知她不會跑得太遠便會與她的同伴一個下場,即使不是死亡,也差不了太多。同樣是一個悲劇,他能做的唯有祈禱。
還沒來得及做出選擇的下一刻,女孩魂飛魄散的尖叫中,猛然一支箭從後背射來貫穿了茶樹的胸口!
怎麼……回事?
鮮血染紅了衣衫,沿著破胸而出的箭矢汩汩地流下……
痛是必然的,但除此之外還夾帶著一種奇妙的感覺?茶樹能感覺到他的皮膚在繃緊,與那時歌莉婭呈現給他一模一樣的感受,他身體上的每一寸神經都仿佛被釘在了一具隱形的木樁上般動彈不得;唯一的不同之處在於視線下他看到了自己的皮膚開始脫水迸裂,宛如幹屍般暴露出零星的炭黑!
這支箭在吸食著生命?短暫地飄忽起的銀白火焰最終彌散,這隻是普通的箭!茶樹大驚失色,他才明白那具幹屍就是孫胤;正如他的某一部分猜想,那恰好倒映出“異常”的能力,問題在於如果不是箭,那“異常”隱藏到了哪裏?
“陷阱,吸食生命。”
突如其來響起,歌莉婭的空洞清澈恒久不變。
不是“箭”而是“陷阱”?但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茶樹想向歌莉婭求救,但喉嚨仿佛在熾熱地燃燒,這讓他忍受著身體水分劇烈散失的痛苦卻無法發聲——這麼下去即便他是不死之身,也逃避不了因無止境地吸食然後恢複生命的循環而造就的封印。那時候人偶之身將會成為帶給他永恒痛楚的噩夢。
電光火石間,反而是眼前的女孩突然撲上來一刀斬落了箭矢!隨即猛地從茶樹背上抽出餘下的箭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