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去醫院找茶樹?或是說監視他?”
董邢俊透過後視鏡看著王星。
“不,沒這個必要,他已經不在醫院了。”
鏡片在發亮,把眼睛埋沒進光芒的最深處;這一時彼一時,此刻的王星格外冷靜,他迫使自己鎮定,
“她總會給自己留有準備。請告訴我那天晚上‘幫派鬥毆至數人死亡’的跟進調查。”
“該幫派是本地最大的地下幫派之一——‘匕首幫’,主要頭目是一個名叫孫默龍的青年,也是幫派人士之間盛傳的‘龍哥’。隨著鬥毆殺人事件的發生,警方已經發布了對此人的通緝,然而至今他依然下落不明。
眾多目擊者表示孫默龍曾出現在各種校園小幫派麵前進行所謂的‘吸收合並’;這也不難理解,畢竟那次事件可謂是‘匕首幫’的重創,迫於重振幫派勢力他們有必要進行擴張。
問題是擴張勢力的時間點和方式。
恰恰是風口浪尖的時刻,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被警察發現——孫默龍為什麼敢堂而皇之地出現並每次都巧妙地避開警察的追捕?
肆無忌憚、飲鳩止渴的擴張——這些招收可以說根本毫無門檻、毫無章法,幾乎是申請就會批準,導致招收的人數也空前龐大,魚龍混雜;但這樣子的幫派也不過籍著名聲的餘熱曇花一現,孫默龍不會不知道片刻的繁華對幫派沒有一點利益反而會加速整個‘匕首幫’的分崩瓦解……
你是說這些現象跟王蜂的行動有著某種聯係?”
王星接過了董邢俊的話茬:
“是的。
王蜂的‘異常’在於她能影響人的神經係統,包括語言、行為、動作,甚至是五感和中樞神經,也就是我們的脊椎和大腦。
那個事件我沒猜錯的話,恐怕並非是幫派內鬥毆,而是單方麵的殺戮。所有的不正常聯係在一起往往能看到一個最合理的真相——無節製地冒著被捕的危險惡意擴張勢力,百利而無一害隻是對孫默龍而言,但事實上他已經被王蜂控製,王蜂在短時間內需要大量人手,他不得已擴張;與此同時使他免於被不明真相的警察逮捕對於她來說並不是難事。
然後是春明,他是一個遭受迫害的人,他有充足的理由憎恨,由此延伸出的報複性殺人也就順理成章。他隻需要一個契機,一個慫恿他的力量,他就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異常’——王蜂讓他看到了麵具,正如他所說麵具引導他殺戮,實際上他根本毫無頭緒,連自己殺戮的過程也模糊不清,因為他是被暗示的,被操縱著,麵具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他隻是一個用來引出茶樹的毫無破綻的‘誘餌’。
現在答案就清晰了,她見到了茶樹,春明已經毫無用處;急切招募的大量的人,隻怕就是她用來對付茶樹的某種手段,因為她知道他善於消滅‘異常’,卻應付不了不計其數的幫派人士。
不過這也給了我們一個機會,我們隻需要知道那些幫派人士聚集的地方就能找到她,按理說人越多應該越輕易找到才對。”
間不容發,董邢俊立刻撥開手機打出了一個電話;然而片刻的對話後,他瞪圓了眼睛情不自禁地大吼出聲:
“什麼!你說他們聚眾群集的地方有十幾個?”
王星的瞳孔劇烈地收縮:
“不是用來對付茶樹,而是用來對付……我們?”
巷道裏。
“歌莉婭,你……想做什麼?”
在心底如潮水般蔓延開的不詳,帶著寸寸驚懼,茶樹愕然地凝視著不遠處動作輕緩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