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出是回答還是安慰,耐人尋味的一番話後,茶樹避過了她的目光。
半小時的準備,空蕩蕩的大廳裏,四個角落分別以彙聚影像到某中心的角度擺放著四麵鏡子;地上是一粉筆畫成的偌大雙冠陣。
站立在法陣中央,他手裏拿著一個從牆上剝下的大掛鍾——在他的要求下,莫蕾站到了法陣外麵。
“呃,有火機嗎?可以的話我還要一張引火用的紙……”
茶樹似乎想起了什麼,盯著鍾表上在扭轉下飛快地劃動的指針皺了皺眉頭。
“有……”
說話十分吃力,她有點害怕,任誰都會害怕,尤其是她開始想到一個女學生在自己雲裏霧裏的洗腦後家裏被弄得像某個宗教儀式,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她越來越懷疑茶樹的身份,她開始胡思亂想——萬一茶樹並非想象中那麼可信而是某個可怕事件的元凶?這個儀式並不是為了解決她的事而是為了召喚一些更恐怖的靈魂?就算這些都不是真的,假如這同學神經失常了,潛意識裏來報複自己……
她不敢再想下去,尤其是她想到前麵茶樹要求的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物件,但火機?她的腦袋有點發麻。
真的要讓他繼續下去嗎,假如他下意識地縱火,法陣隻是一個對真實行為的掩飾,那自己一個人應該怎麼收拾?就算是同學,可自己才拒絕了他的告白,所謂人心叵測,單方麵地毀滅對方或殉情都並不少見……
她露出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怎麼了?”
瞳孔中帶著訝然,莫蕾握著火機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改變主意了。”
出乎茶樹意料,臂肘彎曲,她收回了手,卻整個身體進入了法陣,鼓足勇氣站到茶樹的麵前,凝視著他眼睛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種莫名的堅定,
“我想看看你所說的‘異常’。”
張了張嘴,宛如驚訝的魚骨卡在了喉嚨,茶樹沒有吐出一個字。
“不要誤會,我隻是不想單方麵地聽你說成功或者失敗了;即使我不相信,但我也希望你的行動能把你在做的事證明給我看——所以我不會把火機交到你手上,相對地,你來教我怎麼做,不要說隻有信徒才能使用的借口。”
她在努力保護自己,這是最折中的做法了——不會違背自己的承諾,也不會讓自己處於被動的掌控。
“沒有什麼信徒不信徒的,這又不是什麼宗教儀式,隻是一個魔法而已——你真的確定要這樣做嗎?我是說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不要出於一時害怕又或者自我保護的情緒;你要看到你參與過後有可能發生的事,那些事會改變你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在你生命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
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茶樹的神色前所未有地凝重,看向她似乎洞穿了她的心理般容不得她逃避。
莫蕾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液:
“我……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