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博的口氣裏流露出零星的無奈與蒼涼,他認識到自己有點失去了控製——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更何況茶樹已經道歉了,這個處境下祈求更多的心理安慰顯然是不理智的行為,
“既然知道了這個訊息,現在你打算怎麼做?驅魔師先生。”
低頭凝視著空蕩蕩的餐桌,茶樹不知在思考著什麼,手指在桌麵上來回滑動,氣氛中迎來的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為什麼不從那個故事入手?我的意思是,整個故事說的是一個叫‘萍’的女孩的碎屍故事,然後每天都會定時端來一盤碎屍……
婷也這樣慘死……”
陳貝貝率先打破了寧靜中的尷尬,躲在劉博的懷裏似乎給她帶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和勇氣,她的神色竟然好轉了不少。
“劉萍……”
猝不及防地緊抱起那個瘦弱的身軀,過度的反應下是自然而然的適應。比起他剛才的小心翼翼,此刻的劉博就像害怕失去什麼一樣什麼也顧不上,
“對不起,在接受這個案子那一刻開始我看過她的檔案無數次:姓名劉婷,曾用名劉萍。這確實是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一個聽了你說的那個故事後難以啟齒的事實,讓你覺得難受也無可厚非。但請你原諒我現在告訴你……”
“所以……這是婷自己的碎屍故事嗎……
難怪她一直說個不停……
這麼一段往事,她一定很愧疚吧……”
陳貝貝並沒有想象中的意外和吃驚,反而輕輕地把手扣搭在他的背上——他們的相擁看上去更自然,溫柔的語氣宛如在安慰著一個受傷的孩子:
“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
無論揭露出什麼樣的真相我想也不會感到驚訝——現在我更想看向未來,想來就像那時我對她的安慰,恐怕現在的我說出來才更有說服力吧:
好事和壞事都是一並存在於世上,可能你無能為力去改變,但你的心情卻取決於你選擇麵對的事;選擇看到好事,你就會一直開朗;選擇看到壞事,心情就會一直低落。我已經厭倦在悲慘中淒淒度日怨天尤人了,一旦看到了希望,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去選擇一個更美好的明天……”
“咳!”
“啊,這個隻是患難心得的交流,我們趕緊想想怎麼出去吧……”
突如其來的一聲暗示,他們才反應過來在不適宜環境下的失態,趕緊放開彼此。蹩腳的解釋背後,眼中的光彩隱約可見。
“碎屍,雖然不起眼但確實是一個關鍵點。我沒記錯的話,你們說過你們在現實世界中找到了劉婷的碎屍?”
茶樹閉上了一隻眼睛。
“是的。可我們沒有證據證明劉婷是在這裏遇害,還是她死後這裏才發生的‘異常’。如果是前者還好,說明了存在離開的方法;但倘若是後者,就算把這些情況串連在一起也毫無意義……”
劉博仿佛看穿了茶樹的想法,他的眼中充滿沮喪。
“那麼劉婷之後的一個受害者呢?叫什麼名字來著?”
茶樹睜開了那隻眼睛。
“對了,趙陽!慌張地走出大樓回到家的第二天早上失蹤,三天後我們在不遠的水庫裏發現了遺體,身上多處鞭打虐待痕跡,死時手裏緊緊抓住那張照片……
假如那時的他跟我的遭遇一模一樣……”
不自覺地滾動喉嚨——恐懼就像一副牢牢地鎖在他眼睛上的盲點,每每憶起都讓他的世界迷失在再現的恐怖裏驟然失色。
“什麼遭遇?”
陳貝貝從那個神色中讀出了不安和痛苦,不顯眼的觸碰間她輕輕地牽住了他的手。
“無臉人!”